押轎的都是清一色侍女,行動有條不紊,練習有素。待轎簾翻開,從內裡走出來一名宮裝才子――年約二八芳齡,身上穿戴一襲紅緞芙蓉團花繡的旗裝,抹雲穿蝶的小坎肩,銀線滾邊,袖口和裙襬是雪絲妝緞,繡了淡雅花瓣,胸前戴著一串翡翠鑲金的長命鎖,手腕上各佩帶一串碧璽,腰間懸墜瓔珞。
清幽的夜裡,司徒香香坐在陳舊的床榻上,抱著雙膝,抬頭望著天涯的一輪明月――烏黑長髮不綰不束,輕柔地鋪了一肩。淡淡的月光順著西窗照出去,在她的周身蒙上一層煙白的光暈,彷彿隨風而去的謫仙。
寬廣高雅的天井裡,每隔幾丈就栽種了一叢半人高的薔薇灌木,灌木內裡圍著木柵欄。又每隔幾步就有一盞立式宮燈,內裡罩著玻璃罩。比及入夜,花影滿眼,燈暈迷離,花影與燈火相映成趣。
她挑起唇瓣,眼底流轉著嬌媚和妖嬈。一脈脈香韻,一脈脈芳魂,彷彿罌粟花開,浮起的都是殘暴的氣味。
上官紅現在就站在門廊裡,輕媚的陽光暉映在她的側臉上,閃動著奪目標光暈。她半眯著眼,眼底充滿著誌對勁滿的鎮靜和抨擊後的快感,兩種情感相互架空,在眼底翻滾、撞擊,最後相互融會。
偌大的園裡現在靜極了,隻要淡淡的月光照亮了石板路。路麵上鋪著七彩流光的石子,在月光下閃動著瀲灩的光芒。司徒香香一起走,儘量踮著腳,不收回一絲聲響。
白墨臨略微偏著頭,隻暴露光亮飽滿的額頭和側臉清俊的線條,低頭朝身畔的少女說了些甚麼。端美高傲的少女抬眸,悄悄搖首,而後羞赧地笑了,這一笑,明眸含春,似暖月般融融多情。
中苑一側製作了幾座花圃,此時正值濃夏,園內的花草盛放恰好,薔薇、海棠、芍藥、木香、繡球,姹紫嫣紅,競相綻放。府裡有很多珍奇的花品,都是由江南移植過來,彆是一番花團錦簇,香韻繽紛。上官紅挽著裙裾,自花叢中姍姍而來,一抹纖細身影,彷彿穿花之蝶,美麗靈動。
迴廊外響起一陣環佩叮噹的脆響,而後門簾隨即被撩開,邁進門檻的少女,足下踏著一雙胭脂紅雲紋旗鞋,身上穿戴湖藍色籠煙釉葵瓣宮裝,未綰髮髻,隻梳了簡樸的麻花辮,順著左耳搭在肩膀,烏絲間彆著精美的景泰藍單簪,映托得麵龐如玉,特彆是眼角一顆淚痣,盈盈欲滴。
溫泉水能驅寒保溫,還能活血生肌,加快傷口的癒合,她身上也有幾塊青紫,用溫泉水泡一泡,估計這青紫就會消下去了,冇想到她的運氣竟然這麼好。
風散了花香,有輕柔的陽光灑在兩小我的身上,將那抹相擁的身影投射到地上,拖得很長很長。苑中花香喧鬨,連樹上的鶯雀都溫馨了下來,一室靜好。
初夏明麗而暖和,隔著窗欞,幾片桃花悄但是落。陽光悄悄輕灑,桌案前的兩小我,周身都覆蓋著一片白濛濛的光暈。光暈裡,他握著她手的力度方纔好,不至於捏疼她,又恰到好處地牽引著她手裡的筆。側頭而視時,溫熱的呼吸剛好吐在她的耳畔,司徒香香低著頭,臉頰有些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