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們的機遇來了。”

樞機司的人站在亭外，腰間配著一柄秀春衣，環境一旦不對，隨時籌辦長刀出鞘。

宋清昭搖點頭，衣袖一鬥暴露苗條的十指，指向殘暴壯闊的朝霞，眼中卻帶著古井不波，“黃貂寺情願派樞機司的人過來一起護送侍從，也是敬佩葉國柱願為天下人而捐軀的慷慨，九千歲固然力壓文官一脈，被人罵閹黨專政，但心中所執唸的還是南晉江山千秋萬代，宋某這杯酒，替天下人敬葉老。”

葉黃巢伸出褶皺衰老的手，指向了馬車，安靜的說道，“寫出那番大氣浩然詩意的讀書人，現在就在那輛馬車裡。”

秦正希驀地咳嗽了幾聲，他捂住嘴，伸手回絕了上前幫手的兒子，轉而用一種非常短促的語氣反問，“這動靜必定統統人都收到了，其他幾大師族的意向呢？產生了這麼大的事情，這幫人應當都去鶴鳴樓了吧？死了一個合作敵手，相稱於為他們空出了一片的買賣份額，這群老狐狸還不乘機而動？”

這麼多年忍氣吞聲，終究熬出了頭。

說罷，一飲而下。

秦丹青愣了一下。

“哦？”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宋清昭拿著酒杯，與葉黃巢麵前的那杯酒悄悄一碰，清澈的酒水搖擺了一下，隨即安靜如初。

秦正希高聳的打斷兒子的話，盯著秦丹青，沉聲說道，“既然尚書右仆射的兒子主動跟我們合作，秦家也該拿出一點誠意出來，當然秦家也不是蠢貨，這本隻要二分之一的賬目，關頭的那一部分我已經抹掉了。想必有這份賬目，他們陳家也該放心了。”

秦正希擺擺手，拄著柺杖站起家，從黑暗中當中漸漸閃現出表麵。發須快灰白的中年人握著一遝帳本，遞到本身兒子麵前。

牧笛聲婉轉，落日餘暉灑滿水邊蘆葦，烏黑的蘆花染成一片金黃色，晚風吹拂而過蘆葦蕩，壓彎了一層疊一層的青杆，碧綠色的波紋朝著蘆葦蕩的深處分散而開。騎著水牛的牧童從長亭麵前麵前嬉鬨而過。

“但這是我們家……”

宋清昭神情驚奇。

秦丹青點點頭，必定的說道，“是的，何家發來了請柬，要我們去鶴鳴樓一敘，其他幾個布匹買賣家屬也請了。現在我們秦家是杭州最大的絲綢布匹商家，秦德正留下最大的市場份額，天然由我們秦家吞下。”

“經此一彆，今後怕是很難再見到葉老了。”

秦丹青明白這份諜報的分量，第一時候趕往書房，向父親秦正希彙報這則動靜，內心有著模糊不安的等候感。

陰暗的書房門被翻開，敞亮刺目標光芒俄然湧入，從屋簷上傾斜而下，照亮了空中一片青磚，書房的角落還是沉浸在暗中當中，模糊可辨坐在正中心閉目養神的人影表麵。

葉黃巢端著酒杯，笑著指向不遠處權勢滔天的樞機司密使，說道，“宋官子，你這麼說就不怕樞機司的人找你費事麼？”

“宋官子。”

陳家遵循商定做事，乃至連十天都冇有，秦德正一家就滿門慘遭搏鬥，無人倖免。他終究明白過來，那天口中所說的秦家垮台是甚麼意義。他幾近用一種最乾脆利落的體例，推倒一個大師族，突破杭州城多年的商賈好處格式。這統統在他做起來，如同用飯喝水，稀少平常。而那少年恐怕還不滿二十五歲。他的手腕和藹魄，卻已經遠遠賽過絕大多數同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