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年春,三月辛醜,北黎冊靜和公主子台吉,朝,賜金修好。戊卯,補去歲科舉,恩加員額。梁博表諫,坐貶江州刺史。四月癸申,壺關苗堃、蒲州王贇、懷州元密並中三甲、雲州裴玉書武魁。八月乙巳,東宮左衛率霍日暺出西州都督,陸佑返,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十仲春己辰,月有食之。二日,賜孝義之家粟五斛,八十以上二斛,九十以上三斛,百歲加絹二匹,婦人是月以來產子者粟一斛。
七月己寅,葬秦王,賜諡武穆。太史令王乾曰:“國有大事,不宜用舊號,請易之。”桓宗對曰:“麟兒死社稷,普天之下,當同沐甘霖。”遂易號麟澤,大赦天下。
四月壬戌,賊做困獸之鬥,糾眾會於容州城外。將戰,王率驍騎以迎,親斬白起頓時。全軍大振,皆決死戰,拔敵旗,下邕州。然王亦重傷,又瘴毒纏身,不日病篤。上聞之大驚,使太子賢攜太病院首往視之。時王已拔營北上,蒲月戊醜,太子至荊州,王大漸垂死,托以後事,戌末,秦王薨。諸將遵其囑,焚其身,揚灰於路。蓋王染瘴疫,恐傳之長安,故有是托。壬巳,全軍縞素,班師回朝,桓宗迎之明德門,得秦王遺言,迴鑾。
蒲月辛午,秦王還府靜養,不之宮。時有太常寺樂工孟氏,妙七絃,新得聖寵,列昭儀,不睦於王,故謀間手足。孟氏每告上其慕秦王威武久矣,而陰謂王惡語。王忿,數白桓宗,然上聞孟氏言於先,竟怪王。方當時,閭巷有言秦王理水患、靜邊塵,好大喜功,非安其位。王又見疑,兄弟嫌隙潛生。六月甲申,阻王尚德殿外,孟氏複辱之,王垂淚歸,又請之藩。桓宗戚然,強留京師。王閉門謝客,稱病不出者逾蒲月,年節不朝、千秋無賀。桓宗任之,犒賞略豐、榮寵如舊。
七年夏蒲月,天大旱,徐、濠等州尤甚。朝廷開太原、洛口、含嘉等義倉放糧,經通濟渠之彭。又議宣慰使,眾皆舉驍騎往賑。桓宗不置辭,朝罷,宣太子來賓陸離入,詢其意。離白:“離非良才,然尊上遣,安敢辭?”桓宗笑曰:“朕知汝常致書餘杭,朝中悉南地風景民情者,當數汝,故有此一問。”陸離驚,道萬死,且曰:“臣之乳母居江南,故常信之,閒話家常爾,不敢稱詳。”桓宗不言,很久乃問:“朕剋日偶憶一詩,上句言‘虛負淩雲萬丈才’,久思不得下句,汝知否?”離驚詫,尋垂淚,叩首以答:“臣不知詩,然古之赤忱也多,襟抱未開者不成計數,縱似名將如馮唐、李廣之謂,其意難酬,如之何如?”桓宗久視之,隱有愴色,慨氣對曰:“莫可何如也。”
宣武三十五年,德宗有疾,詔皇太子臨朝總政,於含元、尚德殿兩決國事。臘月,德宗危,命皇太子及秦王澈從幸翠微宮,以事屬之。居一月,德宗崩,皇太子於柩前即位,踐祚昭元,是為桓宗。
四年上巳,以皇太子監國,攜後妃、諸季子、公主並魏國夫人、代王幸湯泉宮,修禊。蒲月丁未,突厥十姓可汗阿史那元斛欲叛,唆波斯王同之,集兵三十萬犯我北境。桓宗詔冊兵部職方主事董良送質子泥涅羅返國,坎、離、巽副之,相機行事。七月,董良戰寇於陰山,大敗之,驅於天山以北。桓宗甚慰,大赦。十月庚申,納百濟公主金敏姬,次月孕,位婕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