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覓清歡_19.還道歸來路更長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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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輕淺的叩門聲響了兩下,天子知是侍衛催促他回宮,貳心底有些不捨,放心不下病中的小弟,輕聲道:“麟兒,跟我回宮吧。”少年冇應,他悄悄地揉弄蘇子澈的耳朵,卻發明不知何時小弟已在他懷中睡著。

蘇子澈頃刻復甦過來,極目望去,見點點星火不斷地遊動。蘇子澈心機急轉,不肯定現在是該躲開還是要迎上去,他但願來的人是找他的,又但願不是。衝突之下,星火垂垂如夜裡窗下的一豆燈火,愈發明亮起來,模糊還能聽到那些人呼喚的聲音,他曉得,這燈火無需太久便會成為明晃晃的火把。

天子低頭看他,較著肥胖的臉上冇有任何神采,唯有眼皮和鼻頭都哭得紅腫,襯著尚帶病容的麵色愈發慘白,天子恰是心軟,不捨得迫他喝藥,便將藥碗往身後一送,蘿芙立時伸手接了,天子道:“讓他們把藥調成蜜丸送來。”他的衣衿已經被少年哭濕,透出絲絲的涼意,讓他無端想起少時的雪天,麟兒趁他不備把雪團塞到他懷裡,他們就那樣在雪裡打鬨起來,當時麟兒五六歲,最是惡劣的時候,可畢竟人小腿短,冇多久就被他抓住高高懸起,兩條小腿踢蹬了幾下,很快放棄掙紮笑倒在他的懷裡。還將來得及換衣,先帝便傳他去雍和殿,殿裡籠著火龍甚是暖和,他懷裡的殘雪化儘後,隻剩下冷沁沁的濕氣。

確認那些人會找過來以後,蘇子澈反而安靜了下來,他持續偎在玄珠背上假寐,聽著越來越近的人聲。一聲欣喜的大聲呼喊後,俄然有了半晌的沉寂,旋即一騎馬匹飛速而至,堪堪在他身邊停下。蘇子澈聽著馬蹄聲暗自猜想,不知先找來的此人是艮坎離巽當中的誰,他但願是李巽,李巽最寵他,定然隻要心疼,他也但願是董良,董良最慎重,遇事沉著,善後之事最是善於,哪怕是齊坎也好,齊坎再活力也隻是嘴上說說,說過也就諒解他了,隻要……隻要不是陸離就好,陸離必定會責備他。

昨日太醫叮囑早膳前吃藥,侍女蘿芙將藥放到不燙口時才端了來,蘇子澈隻喝了一口便蹙起眉頭,不知啟事地俄然發了脾氣,將藥碗打翻,厲聲斥責了殿裡服侍的每小我,那聲音雖是較著的中氣不敷,卻誰也不敢回嘴。艮坎離巽等人儘數被他命人攔在門外,謝玄又一早離了王府,連個能安慰的人都冇有,他發了一通脾氣,連早膳也未用,又躺回榻上和衣睡了。待陸離按捺不住硬闖出來時,蘇子澈正麵色潮紅地在榻上昏睡著。

蘇子澈笑了笑,眼裡似有水光,似醉非醉,在火光的映托下耀如寒星:“好。”他仍要騎馬,卻被謝玄攔住:“坐車和緩些。”蘇子澈雙手已放在馬鞍上籌算認蹬上馬,聽謝玄說話便回過甚來看他,緩緩笑道:“好。”他句句答允,冇有涓滴不肯,謝玄卻偏生感覺心驚,為他現在這溫婉和婉的表示。

“麟兒,我隻你一個弟弟,你抱病難過受委曲,我比任何人都心疼。”天子輕聲道,聲音裡儘是歉疚與顧恤,蘇子澈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地搖點頭,眼淚卻快速落了下來。天子瞧他難過,心中不忍,隻得持續道:“此次之事,是我錯了,不該讓你插手會試,卻不給你介入的機遇。我隻想著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怕你置於風尖浪口,卻不想是以害你抱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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