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員趙鐵頭趁機甩出飛虎爪，鐵鉤咬住敵艦船幫的刹時，三十個口銜短刀的死士已躍上纜繩。

這些綁著火藥筒的獨木舟順風奔馳，船頭鐵錐深深紮進敵艦橡木船板。

當第一個火藥桶在底艙爆炸時，整艘蓋倫船像被巨鯨頂出海麵。

二十四門大炮齊聲吼怒，鐵雨潑向吳朝戰艦的槳艙。

瞭望塔上的銅鈴俄然炸響，海員長王老七扒著桅繩嘶吼：“西南三海裡！吳朝龜甲船！”

話音未落，劈麵俄然炸開三聲號炮。數十根鏈彈扭轉著扯破霧氣，將“震海”號的主桅帆布扯成飄帶。

鑄鐵舵輪碎片掠過臉頰，在柚木船麵上犁出火星。

鄭大木瞥見殼內嵌著的銅製潮汐儀——這是柴婉兒特製的傳訊浮標。

三艘假裝成商船的蓋倫戰艦俄然從礁石後轉出，側舷四十門重炮同時噴火。

張又鳴抓著半截桅杆浮出海麵時，瞥見鄭大木正踩著敵艦殘骸揮動將旗。

“提督！潮汐轉向了！”觀察官俄然指著漂來的椰子殼大呼。

他踩著燃燒的船殼騰空時，瞥見黃廣鈿正帶人往葡萄牙戰艦的錨鏈孔裡灌熱油。沸騰的油脂順著鐵鏈流進底艙，將堆積的火藥桶烤得通紅。

“升黑旗！”吳朝艦長吳世琮拔出鑲滿寶石的彎刀。

倖存的明軍福船從四周八方圍攏，船頭架著的諸葛弩正對落水敵兵拋射鐵蒺藜。

“大明萬勝！”跳幫隊長陳阿四的吼聲混在銃炮聲中。

“傳令黃廣鈿，讓他的蜈蚣快船貼上去！”鄭大木的獨眼緊貼黃銅測距儀，鏡片上映出敵艦船艏猙獰的鱷魚雕飾。那艘掛著猩紅蟒旗的吳朝戰艦正將側舷炮窗緩緩推開，鑄鐵炮管在陽光下泛著藍光。

他剛砍翻一個紅髮炮手，俄然被鐵網罩住——葡萄牙海員竟將捕鯨用的拖網撒向半空。網中掙紮的明軍被倒吊著浸入海水，鮮血引來鯊群在船縫間翻滾。

桅杆頂端的黑蟒旗驀地降下，竟暴露葡萄牙人的基督十字旗。

“留個活口！”鄭大木的刀尖抵住吳世琮咽喉，“說！荷蘭人的補給船藏在哪片島礁？”

錶盤玻璃映出他嘴角嘲笑：“給張又鳴彌補五十艘火船，讓梁家富把俘虜的荷蘭工程師押到巨港——該教教紅毛鬼，甚麼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張又鳴的“鎮海龍”號被鏈彈擊中尾舵時，他正用望遠鏡察看鄭大木的旗艦。

“震海”號的殘破帆索吃滿東南風，船身幾近側傾進水。

木屑紛飛中，鄭大木抓住滾燙的舵輪吼道：“左舷裝葡萄彈！給老子瞄他們槳手！”

他猛地踹開卡死的炮閂：“掛滿帆！搶T字頭！”

雕花木槳在彈幕中炸成碎末，裹著頭巾的印度槳手慘叫著跌進血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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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大木的旗艦“震海”號在晨霧中暴露獠牙，十二門廣州造紅夷大炮的炮口還固結著夜露。

燃燒的船體碎片雨點般砸向海麵，撲滅了漂泊的魚油。吳世琮的旗艦在火海中打轉，船舵已被陳阿四用斧頭劈成柴薪。

“撤帆！撤帆！”葡萄牙艦長阿爾梅達的慘叫淹冇在巨響中。

吳世琮的旗艦正要調劑炮口，卻見明軍船艏俄然裂開暗門，五架改進版“火龍出水”正噴著硝煙撲來。

北印度洋的風裡，已然混入了新火藥的氣味

怒濤裂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