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他熟諳,竟然是與他同住烏衣巷中的謝韻!
謝韻彷彿也看到了朱異,但他對此卻並不感到不測,他持續對那名胥吏道:“行,把這些人交給我便是了,我帶他們去見皇上。”
有先朝老臣驚呼道:“這確切是東昏侯的筆跡!”
“裕兒!”張箴大駭,他轉頭瞪眼著蕭遙光,“始安王,你要乾甚麼!”
陸襄渾身顫栗,卻還是硬氣實足道:“你……豈有此理……你是甚麼東西,我……”
除了被割掉半截舌頭的國子博士、中散大夫義憤填膺,冇法普通幫他說話以外。
這時候,他看到狹鬥室間裡另有兩個穿戴睡袍披頭披髮的男人也被拖了出去。
聽到這裡,朱異俄然抬了抬眼皮。
“另有誰,想被割舌頭還是挖眼睛固然跳出來!”胥吏厲聲道。
卻不想這宅仆人此時早已不見所蹤,這裡進收支出的都是右臂綁著白布條的三教九流,彷彿變成了一座大虎帳。
他衝著眾臣嗬嗬一笑:“對不住各位,實在是對不住了!”
隻是想不到的是風水輪番轉,當年的堂上官,現在卻稀裡胡塗地變成了這裡的犯人。
張箴身子微微顫抖:“這……這不成能……這必然是捏造……蕭遙光,你大逆不道……”
這院落的仆人,朱異熟諳,是一名專司布帛買賣的大賈,他也曾被聘請來過這裡一兩次。
但他的耳邊卻能清楚地聽到窸窸窣窣的纖細聲響,偶爾還聽到人被堵嘴時纔會收回的嗚嗚聲。
謝韻拱手領旨,他轉頭揮了揮手,部下的兵士這纔將大臣們身上的繩索解了下來。
就在這時,就聽有人破口痛罵起來。
那胥吏說著,就一手揪住了陸襄的衣領,另一手扣出了他嘴裡的布團。
幾十名身著五衛軍製式鎧甲的兵士與身著黑衣的獄卒乃至布衣打扮的閒雜人等混站在一起,這些人的右臂上都繫著條白布,正惡狠狠地盯著自牢房裡出來的大臣們。
再醒過來時就像現在如許被綁得結健結實,麵前烏黑一團。
冇過量久,謝韻在一座看上去非常氣度的大宅前翻身上馬,讓部下人將大臣們帶進宅內。
他不止一次地在這廊道中走過,除了普通提審犯人,為了私仇他也在這裡逼死過下獄的政敵。
小娃兒踢騰著腿收回了撕心裂肺的叫聲,在場眾臣無不以袖遮麵,不敢去看。
陸襄翻著白眼兒,深吸了一口氣。
蕭遙光自袖子拿出一卷皇卷,在世人麵前緩緩展開。
他的諜報網遍及京畿,有人向他彙報過近期京中有人圖謀不軌。
而在死屍的一旁,十幾名被俘的五衛軍軍官雙臂反綁,正被人按在了地上。
但這翻身實在是太難了,幾次冇有勝利,就有些悲觀沮喪。
他們被押著沿著禦道一起向北,台城的南大門宣陽門就在麵前。
但吏畢竟隻是吏,不是官,對於他的警告,大多數大臣底子不覺得然,該如何掙紮還是如何掙紮。
一扭頭就發明這裡與他並排站著的另有好多人,一樣手腳被捆,嘴裡塞著布團,還都是他的同僚。
但這事情那裡又像不對,天子甚麼時候跟天師道扯到了一起,這也太荒誕了吧!
天井正中已經支起了一口大鍋,鍋下堆滿了柴草,火焰熊熊燃燒,鍋中熱油滾滾。
“對不住,先委曲各位了,走!”
隻見內裡院落裡亂鬨哄的,地上有已經乾枯的血,彷彿有打鬥過的陳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