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生性謹慎,恐怕他未看清情勢之前是不會輕動的。”
蕭宇站在垛口上往下望去,不由皺皺眉,對身邊的朱異說道:“彥和,我射殺了城下的伏兵,你若歸去,對你的安然有冇有甚麼影響?”
他說著就要下跪。
王茂眯了眯眼:“你是說……蕭中書早就派人去往荊襄……要蕭衍舉兵東進,前來勤王!”
“這個……”
“事情還不到那一步!”王茂趕快製止住了他這位同僚的肆意猜度。
再看在火線提燈帶路的趙內官,對於這擾人的鬼夜哭,他彷彿毫不在乎。
“那內裡……”
此時的華林苑,喧鬨非常,苑內的亭台樓閣都覆蓋在夜色當中,烏黑的修建毫無活力,與白日裡見到時的都麗堂皇比擬,的確是大相徑庭。
“江夏王爺也還在城裡啊!若他出麵的話……”
“將軍,你說蕭中書現在能安閒佈局,是不是已經留有背工,會不會是……”
“大司農和太倉令每日裡都會向他報備存糧數量,城中配糧也是由蕭中書和高大眾同參議,他怎會不知呢?”呂僧珍說到這裡嘲笑兩聲。
趙內官奉承笑道:“嗬嗬……天然是陪著小王爺去玉壽殿看看了。”
蕭宇打量著麵前這卑躬屈膝的主子,對此人,貳心中早有芥蒂,他冷冷問道,“你可知我是去乾甚麼!”
他走到了王茂身邊,一樣望著城牆外的遠方。
朱異捋須灑然一笑:“小臣自有一套說辭,不必小王爺掛記。”
“小王爺乃是天龍轉世,自可震懾人間魑魅魍魎,嘿嘿……有小王爺在……奴婢怕甚麼呢?”
“那到時候王爺跟小王爺豈不就是他們最大的威脅了?隻怕小王爺是被那蕭懿操縱,到時候做不了天子你說,還會被……”呂僧珍想到這裡不敢再往下去想,這類事情在過往的宮廷鬥爭中比比皆是,也是血腥非常。
“若真是如此……王爺這邊就迴天乏術了,那今後的朝廷大權就要完整旁落到蕭懿、蕭衍這兩兄弟的手裡了……”
“莫非不會嗎?”
一隻手扳住他的肩膀,另一隻手中不知甚麼時候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正要向他的腹部刺來。
“既然帶著燈籠,方纔為甚麼滅了燈,在那垂柳底下站著?”蕭宇斜瞥了眼趙內官問道。
“這就得苦了小王爺了,你我都看到了,他本是閒雲野鶴般的性子,能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活到現在,已經實屬命大,而現在又要讓他擔當起如此大的任務。”
“好了,我還不是天子,彆動不動就是知錯和下跪,從速帶路。”
朱異拍了拍蕭宇的手,他重新坐吊頸籃,將臉彆向一側,先前還輕鬆的神采此時神采也變得凝重,眼中似有淚光明滅。
趙內官奉承的神采立生懼意,他的身子微微一抖,“奴婢知錯了,不該胡說!”
“唉……都是如花似玉的春秋,大行天子不好女色,估計有幾個身子都還是潔淨的,他們大略的了局也便是這冷宮。”趙內官停下步子,回身衝著蕭宇邪魅的一笑,“若小王爺真要登上帝位,那些個身子潔淨的,小王爺如果成心,嘿嘿……”
“等我乾甚麼?”蕭宇心生不悅。
他已經是這台城之主了嗎?
“這裡恰是玉壽殿!”
一名身著玄色夜行服的魁偉壯漢舉起酒樽飲完最後一杯壯行酒,對著身邊兩位將領深施一躬,回身便抓著繩索往城下攀去。
蕭宇單獨走下了門路,沿著通往太陽門的禦道一起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