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神醫身量矮小,身高隻到滄笙的肩膀處。他身著青衣長衫,雙手抄在袖中,綠豆大小的眼睛微微眯著,神情傲岸地斜睨了躺在床的佟母一眼,默不出聲,隻重重地撥出一口氣,神采非常不滿。
佟正佳耦對青衣老者格外恭敬,“老神醫,您這邊請。”
“你!”錢忠浩大怒,一雙綠豆小眼惡毒地瞪著她,呲牙咧嘴好像吃人的凶獸。
送走了錢忠浩師徒,佟正興高采烈地回到母親的房間,叮嚀著站在一旁服侍的丫環,“你拿著這個藥方速速去永和醫館抓藥。”
金大夫身為錢老神醫的弟子,對師父的脾氣瞭如指掌。頓時反應過來,忙從懷裡拿出一塊上等的紗巾搭在佟母的手腕上,恭聲敬道:“師父,請診脈。”
“是。”丫環接過藥方,正欲出門,卻又聽到掌櫃的叮嚀道,“等等,你先去打盆熱水來。”
佟正目不斜視地超出滄笙二人,直接將錢神醫和金大夫引至床前,親身將老母親的手腕從被褥下拿出來,好便利老神醫診脈,“老神醫,家母中風半年,吃了無數湯藥都不見好轉,還請您細心給她看看。”
佟正一聽母親的病不算嚴峻,頓時欣喜若狂,對待錢忠浩也愈發尊敬:“還請老神醫賜下藥方。”
錢忠浩怒極,見冇法在滄笙身上討到便宜,便將肝火遷怒到佟正身上。
“我看你不是不想治,而是治不了吧。”滄笙見他氣得暴跳如雷,表情頓時大好。悠然得意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冷聲諷刺道,“佟母的中風之症已至臟腑,病位深,重症難。你隻怕是見佟母重症,冇掌控能夠治好,怕脫手砸了招牌,以是才藉端分開吧。”
滄笙心底也刹時竄起了肝火,幽深瞳眸中火焰騰躍,臉上冷若冰霜,吐字如尖芒:“倚老賣老的狗東西!還真把本身當小我物了,架子擺得比誰都大。”
佟正的國字臉紅成豬肝色,也不曉得是羞的還是怒的。
錢忠浩在醫術上確有幾分本領,近年來,他倍受都城百姓推許。長年沉寂在恭維聲中,天然也養成了他高慢冷傲不容人質疑的霸道性子。
“佟掌櫃,這丫頭是誰家的?叫她滾出去!老夫診脈的時候不想看到她的身影。”錢忠浩拂袖側身,一副不屑瞧她的模樣,“一身娼門之氣,看了都礙眼!”
“好你個佟正!老夫來你家是給你老母看病的,不是來你家受氣的!哼,這個病老夫不治了!”說罷,他回身就走。
她長於識人辨心,曉得錢忠浩是個看重名利之人,天然也就清楚他現在急於分開的真正啟事。
佟正道:“彆說一個前提,就是十個前提我也應。老神醫,您請說。”
佟正倉猝攔住:“哎,錢神醫,您請息怒、請息怒……”
錢忠浩決意分開的腳步並未因他的誠懇挽留而停下。
“瞪甚麼瞪!想打鬥啊!”冷季恐怕姓錢的怒急了衝上來咬人,立馬將滄笙護在身後,厲眼回瞪著錢忠浩。一副“想打鬥本少爺就作陪到底”的摸樣。
“哼。”錢忠浩不悅地掃了佟正一眼,對他的不上道非常不滿,責斥道,“這婆子癱瘓在床大半年,大小便失禁,渾身惡臭難聞。在老夫進屋前,也不曉得給她清算清算!”
滄笙嗤笑:“我還是第一次傳聞大夫給病人看病,還要要求病人洗潔淨了纔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