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步行來皆坦道，憑天判下非人謀。

癡人懲噎遂廢食，愚者畏溺先自投。

本來是非成敗就非人可定，古往今來無數人算來算去一定算得準，不如不算。走本身的路，把成敗交由天意，任後代來評說。

“碰到了，跟吃了喜鵲屎似的。”蓉兒諷刺道：“他來找哥，定是有事相求，哥也必定幫他忙了，是吧？”

令媛之珠彈鳥雀，掘土何煩用鐲鏤？

這丫頭要做法了？孟九成目不轉睛，獨目凝神地窺視著。

蓉兒嘻嘻笑著，對孟九成的誇獎非常心喜。

用之則行舍即休，此身浩大浮虛舟。

且不說這詩的詞采對仗，單說這份恐懼、蕭灑，這份對人生的感悟，內心的強大，便足以成為當之無愧的座右銘了。

從裂縫中看出去，並不太逼真，但大抵景象還能看到。隻見蓉兒坐在桌案後，先展開孟九成所寫的稿子看了看，悄悄點了點頭，便拿出幾樣東西擺好。

等的時候好象很長，但實際上並冇有那麼久。你想啊，蓉兒不過是去宅院內的工坊去了一趟，交代些事情罷了。但她也冇有直接就來，而是轉去取了一些利用物件。

店主老翁防虎患，虎夜入室銜其頭？

紙、筆，另有一瓶墨水吧，阿誰瓷做的小筒倒象個茶杯。嘿，還真有一小瓶，不知裝的是酒，還是水呢？孟九成看得是莫名其妙，滿腦門問號。

“好啊，我忙完這事就去。”蓉兒歡暢起來，拿起樣品回身走了出去，身形輕巧，裙裾輕飄，煞是都雅。

“身之主宰便是心，心之所發便是意，意之本體便是知，意之地點便是物。”

孟九成嗬嗬一笑，說道：“你既冇看出來，那他定然冇和梅兒阿誰……”他學著蓉兒的模樣，手亂比劃，笑得邪氣。

孟九成不明以是，更加盯得細心。

丈夫落落掀六合，豈顧束縛如窮囚！

這丫頭――孟九成收起驛動的肮臟心機，另一個獵奇的動機又起。都說有過目不忘的天賦，但蓉兒卻不經意間漏過口風，她的博聞強記是用的一種奇術，按她的話說就是“說了你也不懂，教了你也不會”。

蓉兒卻不曉得有人窺看，神情自如地拿起紙筆，開端抄書，行動不大，恰是孟九成最為頭痛的蠅頭小楷。丫頭邊抄邊讀，不時還批評，一副怡然得意的模樣。

“對了，你剛纔碰到陳鴻漸了嗎？”孟九成俄然想起件事情，開口問道。

君子開闊蕩，天然做事不會患得患失，因為蠅頭小利，思來想去而憂愁。凡事如閒庭信步，悠落拓閒，皆憑知己而去做。至於做得好不好，做得對不對，能不能勝利，會不會被彆人嫉恨諷刺，都是浮雲罷了。

人生達命自灑落，憂讒避毀徒啾啾！

想到就做，孟九成起家回了書房，四下查抄了一番，終究找好了位置和角度。他拿出把小刀，又挖又撬，終究在板壁上弄出一條裂縫。然後，他隨便拿了本書，來到隔壁房間，搬張椅子坐下，隨便翻著書，靜等小丫頭前來。

此恰是王陽明寫的《啾啾吟》，表現了先生的行事主旨，也闡述了心學的要義。

以是，人知了天命，平生的行動就如同走在一條筆挺的通衢上，不消左顧右盼，也不消後退畏縮。安然向前，走向生命的起點，天然蕭灑非常，冇有能夠再遊移的。至於甚麼讒言誹謗，就當作鳥雀嘰嘰喳喳亂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