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個天孫剩下的?”盧婆子問八斤。兩人祖宗八代無一絲連累,言語間卻甚是類似。
這話說得豪闊,可自八斤口中而出,便是非常的風趣好笑,盧管事與李屠戶不由大笑。
八斤又捱了一下,便湊過來反彈七斤,兩人扭打成一團,東倒西歪,分歧衝撞了行人。七斤忙將八斤拉至一旁讓路,那兩人也不計算,拍拍灰塵就走了。七斤看去,隻覺那兩人神態有些奇特,又不似串門走親戚,此處又非繁華商店地點,那兩人卻東張西望,看個不斷。待那兩人去了,八斤仍轉頭張望了幾次。
八斤嬉笑著撿了骨頭,嘴裡還是不端莊:“待我發了家,一日要你半扇肉,你儘管送我府上去!”
八斤搖了點頭,思考了半回,又問七斤:“那高家大郎是做甚的?”
盧婆子本日非常不喜,店裡人少,冇得幾個錢賺。乾脆回了背麵,隻剩八斤在前麵辦理。八斤坐在角落,久坐無聊,昏昏欲睡。店中四個客人,兩個是街上閒漢,姑息一盤鹹豆一壺酒喝了半日。另兩個倒是臨安人,說得一口臨安官話。他兩個胡亂點了兩個菜,也吃了個把時候。
八斤端了個破碗,急沖沖往回奔。不防備有人出去,迎頭撞了個正著。他昂首欲罵,那人卻笑著喚弟弟,不是七斤又是誰?他笑嘻嘻地提了隻野兔子,一手卻抵了八斤腦袋,恐怕他撞到本身。
七斤奇道:“你熟諳?”
八斤嚥了口口水,心中暗罵:奶奶的,我當有甚好聽呢,人家娶小娘子關你甚事!鹹吃蘿蔔淡操心,等你有錢了討幾個小婦都無人管你!擾老子清夢。
八斤心中歡暢,舍了盧婆子一頓罵,臨時一家團聚。
黑黝黝的門洞裡傳出幾聲咳嗽,他老爹佝僂著身子出來,見到八斤,心中歡樂。八斤緊走幾步,攙了老爹進屋。屋內黑乎乎的床上躺著他老孃,見兒子返來,也掙紮著爬起來。八斤忙在老孃背後墊了幾件破衣服,扶她坐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