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畢,老夫人便命稻香鋪宣紙,要守中寫端五貼。本來歸守禮寫,現在守中歸家天然守中寫來。大郎也不推讓,蘸了硃砂,大筆一揮,蒲月五日天中節,赤口白舌儘毀滅。鐵畫銀鉤,筆力遒勁。守禮兩兄弟見了更是敬佩。容娘見了,想起本身那筆字,便稍稍退後,站的遠了些。
守中起家,與徐夫人一同攙了老夫人手臂,進得廳來坐下,幾個弟妹立在一旁,高低非常歡樂。
徐夫人搖點頭,替容娘抿了抿亂髮,拉她站到身後。
因見守中問起,守禮忙答道:“傳授說我詩賦尚可,經義見長,子、史、時務策論雖不非常精通,若了局還是能夠試一試的。”
周老夫人一聽大怒,竟顫顫巍巍指了容娘道:“若不是為的容娘,我家淮南怎會……?”話倒是有些說不下去,隻得仍拿了容娘說事,“你這個無人教養的賤人,你勾搭七郎,做的功德!”
守中這一番話說得天然不過,周老夫人聽的神采紅白不定,待聽到要她的獨孫去軍中,不由連連擺手:“我周家就這麼條獨根哩!大郎你莫胡說,也莫來接,我斷斷不準的。”
守中見了,神采一沉。
周老夫人不由縮回擊杖,隻哀哀哭訴道:“大郎,你返來的恰好,我家淮南被人害了啊……”
周老夫人氣得直頓腳,正欲辯論之際,卻聽到守中說道:“姨婆,淮南之事,是他自找,亦是姨婆昔日嬌縱過分而至。不如便叫他隨我去軍中曆練,今後也好為周家燦爛門楣。過得兩日,我便叫人去接他,姨婆隻在家中籌辦行李便可”
世人大笑。
守中換過衣裳,與家人用飯。
這話煞是刺耳,連老夫人都皺了眉頭。
容娘身上到底捱了兩下,隻覺鈍鈍的疼。她卻顧不了本身,忙忙的將徐夫人扶到椅上坐下,孔殷問道:“娘,可疼?”
“容娘前有親生父母生養,後有孃親哺育,卻不是冇有教養之人。容娘不知勾搭何意,隻知兄妹關愛,莫非不當麼?”
老夫人先前冇重視,現在乍眼一看,指著那隻大蟾蜍就笑了:“你這個小娘子,倒是哪個莊子裡的來的,蟾蜍都爬到頭上去了。”
守中見老婆不在,問道:“如何月娘不在?”
“叫容娘出來,定是她攛掇了七郎去做的。壞心腸的小蹄子,本日我倒看她敢不敢認。阿姐,你莫幫了外人來欺負我啊!”
兩位小娘子屈膝施禮,齊聲道:“大哥。”
守中對這個未曾與父親會麵的小妹心中實是疼惜,目睹當日一繈褓小兒現在已長成嬌滴滴的小娘子,卻不知如何靠近。至於容娘倒是見過兩麵的,遂微微點頭。玉娘趁機偎回孃親度量,世人見了,不覺莞爾。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守平夙來有點不務正業,除了詩賦,其他是不太感興趣的。在縣學中自有一幫人鬥蛐蛐玩蹴鞠,隻不去吃花酒,甚麼時新玩甚麼。因家中祖母年老,孃親忙於家事,隻要守禮略微管束,然守禮隻比他大二歲,這管束就有點疲軟。
容娘糊裡胡塗,耳邊小環連連叮囑:“如果周老夫人說甚麼,娘子隻說甚麼都不曉得便可。”
守中叫婢女扶周老夫人坐了,本身撿了徐夫人身邊椅子坐了。容娘不覺悄悄的縮了縮,耳邊聽到大哥沉聲說話:“姨婆,淮南的事我已儘知,隻怪他本身做事荒唐,不能見怪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