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絕情!
中間就是一條小溪,她已沐浴過,坐在河邊的草氈上,赤著烏黑的雙足,一頭和婉的秀髮披在肩上,被月光照得映起瑩潤的光,常常跟著她的頭悄悄一動,便有流光似水。
老婦人嘲笑一聲,道:“如果靳無敵打得過瀚王,我們何必逃?若靳無敵不是瀚王的敵手,孟國又哪堪一擊?投奔孟國,也不過是晚死兩天,擔驚受怕的,有何助益?”
女孩兒扭頭看了眼荼狐,撇撇嘴道:“嗯,給她一碗肉粥,她不肯吃,就坐在那兒一向冷靜地抹眼淚,看的民氣煩。”
“她是貢品,我是祭品?”
……
莫皋女人一聽,又沾沾自喜起來:“我還覺得是我太笨,本來你們也不明白,那就冇題目了!”
莫皋一拍後腦勺,咧開大嘴笑了起來:“娘,那咱何必操心機拉攏她呢?我不是還未許配夫家麼?大不了我嫁給瀚王啊!我草原後代,最崇拜強者,他要能打敗靳無敵,那我嫁給他,也冇甚麼大不了的。”
孟展依托在車欄上,望著天空的明月,想到貳敬愛的女人下落不明,或者,葬身火海,香消玉殞。或者,落入亂兵當中,被人踐踏,不由得潸然淚下。
曾經的海誓山盟,曾經的柔情似水,本來大難來時,便成勞燕紛飛。
姐姐病重,她去宮中看望,一來二去的,少不更事的她卻被寫得一手好詩詞的姐夫所引誘。
孟展又要吟詩了,聽得身邊僅剩的幾個侍從軍人菊花一緊。
孟展哽咽地吟著詩,想到下落不明的荼狐,心如刀絞。
實在,姐姐真的毫無發覺?那見到久彆親人的歡樂,垂垂變得冷酷,甚而不肯看她,甘願在她看望時一向閉著雙眼,她感受不到嗎?
老婦人說罷,就向靜坐垂淚的荼狐走去。這女娃兒正在彷徨無措的當口,這時多許她些體貼庇護,便越能獲得她的信賴與戴德呐!
枯乾的太少,重生的太小,每頭牛都要放牧到很遠的處所,才氣勉強吃飽。
老婦人停下腳步,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女兒一眼:“老孃如何生出你這麼個蠢物來?你說,我莫雕陶部落,有甚麼好東西能夠獻給瀚王的?冇有甚麼,是人家能看上眼的,或許……”
她老是天真地以為,姐夫密意、仁慈,她不是去搶姐姐的男人,她是想代替姐姐,照顧這個因為姐姐難愈的痼疾痛不欲生的好男人。
第355章 風月同天
天上一輪明月,如同晶瑩的冰盤,悄悄地吊掛在澄藍的天宇上,將潔白的流光撒照在草原上。
老婦人一出來,頓時就有幾人迎上前去,此中一個身材高大、國字臉,額前垂掛著珊瑚珠的女孩兒道:“娘,你如何還不歇息?”
留在身邊服侍的人從大車上劃拉了一些肉脯、果乾,囫圇燉了一鍋,大師草草地飽了腹。
“嗨!我當甚麼事兒呢!”
但是明天,這統統都被阿誰男人親手打碎了,本相,竟是如此的醜惡不堪。
老夫人問道:“那孩子還不肯吃東西嗎?”
老婦人長長地籲了口氣,道:“若靳無敵不是瀚王的敵手,我們大草原,就完了。我們逃來的這片牧區,牧草不是都被燒光了麼?如果瀚王能燒光全部草原屯積的牧草,那麼,我們除了投降瀚王,彆無活路。”
悔怨和怨恚,像一條毒盅一樣,啃噬著她的心,叫她痛得喘不上氣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