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小周後_第三十七章 詩與酒(2)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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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的調侃讓黃芸更是麵紅耳赤,女兒家一旦嬌羞起來,眉眼神情間滿是嬌媚的神態,國主一時也看得有些發楞。

嘉敏笑道:“既然鬥畫已見分曉,本日又可貴風騷人物均堆積在文苑館內,諸位又都是逸興遄飛,不現在夕效仿蘭渚山下蘭亭集會,再添一詞,如何?”

一個竹青布衣、水藍玉帶的男人彬彬有禮道:“鄙人金陵人徐熙,拙作一副,讓各位見笑了。”

國主深覺得意,向黃芸投去深深讚成之意:“鄙人也恰是如此揣摩,黃公子詞境詞格有高人之處,當真能體察閨怨的甘心首疾之處。”

嘉敏讓慶奴燃了一支兩寸的“夜來香”,慶奴敲響了銅盤:“文苑館舊例是以香燼為限,過期未成要罰!”

世人皆稱好,黃芸見推之不得,微微點頭道:“那鄙人就卻之不恭了。”

麵前的男人貴氣逼人,卻粉飾不住他天生的一股愁悶之氣、純澈之氣,真乃是善感工愁的真脾氣者。

“初酒醒,乍衣單。褪著裙兒側著冠。門外小橋寒食夜,月明人去杏花殘。”①

他的詞,如同他的人,開釋了他賦性的天真。

在讀他的詩時,她的心驀地一動,曾多少時,她也是愛讀他的詩詞,每日若不啃讀他的詩篇一回,便索然有趣。本日混跡於士子,獲得他的詞作,卻有些心傷。

嘉敏看了世人之態,微微一笑,道:“看諸位愁眉苦臉,似難以下筆,雖是新令,不如還是舊的題材,以征夫閨怨為主題,諸位但是另有疑義?”

她知他慕他,卻也曉得君子之交淡如水,既是無緣無分不能做他的紅袖添香女子,便隔著此岸,將那一片傾慕之心深藏心底,她的下輩子,她的平生,因為有與他的相逢,獲得他的親筆詞作,就已然臻滿。

另一人亦說道:“黃公子……哦,黃女人男兒打扮的樣貌已是人中龍鳳了,如果女子扮相豈不是冠絕當世?”

黃芸見本身女扮男裝被拆穿,非常難堪,一張俏臉臉紅得好像新孃的紅蓋頭。

嘉敏略一思考道:“秋水寒釣,以此為題。”

世人紛繁讚美:“徐士曠達高遠,旁人難以作出這等天然生趣的畫來。”

現在夜色悄悄,華燈初上,彎月如鉤,玄武湖上喧鬨安好,唯有幾點漁火,模糊地竄著,好一幅精彩的清夜湖景圖。

國主吹氣如蘭,黃芸嗅到了他異化著龍涎香的溫熱,不覺莫名其妙地羞臊,耳際後是火燒雲般地又燙又熱。

嘉敏靈光一現,說道:“有了!徹夜搗衣陣陣,平增了幾縷愁聲,不如就以《夜搗衣》為令名,如何?”

突地,遠處模糊傳來木槌錘衣的聲音,一聲一聲,迴盪在月色湖水當中,寂寂清冷,充滿了節拍韻律,嘉敏曉得,那是婦人們在月下砧石搗衣之聲。

國主落座,席間瓊筵大開,瑞氣滿樓。世人祝酒賞舞,批評詞畫,好不高雅歡娛,國主意席間個個都是可謂君子淑女人物,痛快之至,嘉敏伴於國主身側,也天然插手了此中。

黃芸沉吟道:“倒也別緻,教坊中無有此曲名。江寧府亦是好久未有新令了,不如以此夜搗衣為新令,也可為教坊添得新聲。”

唯有國主玉立長風中,目光瞭望湖中星星點點的漁火,神情有些悵惘,似早已超然於世人以外。

嘉敏手扶雕欄,望著船樓下的湖景,墮入了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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