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敏嘟著嘴道:“如果皇上不肯意調阿耶回都,那我去跟皇上說好了!”
兩姐妹住在揚州的大院裡,天井深深,家教甚嚴。
此時正值唐朝末年以後的藩鎮盤據期間,金陵王氣雄盛,藩鎮諸國中,南唐廣有充足江淮魚米之鄉,虎踞東南一方。
“想不到金陵城這麼熱烈,姐姐!我們也把大宅子搬到金陵城住好不好?”小稚女仰著頭,鎮靜地對姐姐說道。
嘉敏皺著眉,歪頭想了想,俄然一鼓掌,笑道:“那麼姐姐就嫁到金陵城來?好不好?如許我便能夠常常到金陵來看望姐姐了。”
她深居幽院,也常常從府邸的前廳聽來一些動靜,而她老是置若罔聞,或操琴低吟,或翻卷讀詩,看似風淡雲輕,實則是一顆春情千頭萬緒,卻冇法置放。
國君雅好詩詞,鼓起金陵城一片癖好高雅之風,一時之間,儒衣書服大盛,江南貴族大師,來往的都是才技之流,多少風騷佳事,多少風花雪月,都在和順鄉裡纏綿。
姐姐無可何如地颳了一下她的鼻子:“你覺得想回金陵便能夠返來麼?阿耶現在為東都留守,朝廷之令,皇上之命,又豈是朝夕能變動的?”
落日垂垂西斜,暮色時分,花燈已經點亮了,燈樓、燈船美輪美奐,火樹銀花,舞女歌樂,絡繹不斷……
小小稚女何曾見過這等壯觀的場麵,一一觀覽著,又驚又奇。
娥皇笑道:“東都乃軍事要地,皇上恰是倚重阿耶,方纔讓他守住國域的東邊流派。”
少女手心所挽的是一個六七歲的稚女,調皮憨頑,粉嫩的小手不耐煩攀著姐姐的手,一雙汪汪的大眼睛老是獵奇地看著周遭的販子風景,見秦淮河下水波動搖,畫舫如梭,歡暢得又跳又笑。
有詩雲:“二十四橋明月夜,美女那邊教吹簫。”揚州風景絕佳,可到底不如金陵的王氣盛象,自家如何就冇住在金陵城中呢?
娥皇麵上一紅,如同桃花漫麵,斥道:“好冇害臊的傢夥!你纔多大一點,嘴裡就甚麼嫁不嫁的。”
一起閒逛,果然見城中彆有洞天,街衢繁華,歌弦不斷。
小女兒周嘉敏雖未長大,但也非常聰明敬愛。
到底是稚女的話,調皮未脫,娥皇忍不住噗嗤一笑:“怎地又這般不懂事了?阿耶豈是想回都城就能歸去的?”
更何況,從揚州城來一趟金陵,那可多不輕易,山川迢迢,一起水陸辛苦。
“為甚麼不成以?”
這年新春過後,又到元宵佳節。
烈祖期間,與民療養,交與鄰邦,國政腐敗,南唐氣象大新,到李景嗣位後,大發兵,俘獲閩主、滅了馬楚,南唐邊境擴及最大範圍。
隻是如許的君子,到底在那邊?
周府上聰明聰明的兩個女兒,東都揚州那個不知,那個不曉?
本來,這對姐妹花恰是顫動東都的周家之女,長的字娥皇,小的字嘉敏。
娥皇羞臊,一時噎得無話可說,童言無忌,小妹的話倒是說對了幾分。
嘉敏感覺委曲,嘟嚷著嘴說道:“哪能怪得了我?要怪就怪姐姐長得花容月貌,才藝絕佳,哪家的貴公子不想娶了姐姐去?每天上門提親的都踏破了門檻。就是我不想聽,甚麼嫁呀娶呀的話也要往我的耳朵裡灌。”
她自幼飽讀詩書,偶爾在詩文中擷取了相思詞句,紗窗醉夢中,便常常半夜夢迴,對將來的相私有著恍惚的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