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子！皇上究竟上哪兒去了？！」大聲問著話的是後宮禁軍統領宋植，他本年三十歲，麵貌粗暴，身高八尺，力大無窮，是個不折不扣的武癡，所乃至今都未有立室。

他原是一人吃飽，百口不餓，日子過得倒也安逸，但自從他升官當上禁衛軍統領以後，這日子就過得就非常「艱钜」了。

而小德子身後跟著的，滿是麵龐呆板的紅衣內監，他們也看不起這幫魯莽的武夫，平時大師就衝突多多，眼下出了大題目，忍不住相互抱怨。

「你們都是奉侍皇上的人，這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景霆瑞降落的，如同洪鐘的嗓音，震得統統人都心頭一顫，竟然撲通地都跪倒了。

「等找到皇上，我再治你們的罪。」景霆瑞仍然皺著濃眉，「小德子，皇上『不見』之前，是在做甚麼？」

「布穀飛飛勸早耕，春鋤撲撲趁初晴。千層……千層甚麼來著？」

想起方纔在奏摺上看到的詩句，愛卿非常對勁地點點頭。在宮裡，他天然是聽不到農夫們下田勞作的聲音，宮裡的河道湖泊，大多都冰封著，因為皇城的春季總來得比江南要晚。

景霆瑞略一沉吟，對小德子道，「籌辦好皇上的衣袍，跟我來。」

而他如荷尖般的下巴揚起著，嘴角上掛著一抹舒暢的淺笑。

世人的麵色刹時如土，這事兒到底是要鬨大了！

冰麵都被跺碎了，構成一灘臟兮兮的雪水。不一會兒，那些人就又返來，站在這些雪水上，相互相視，一臉地焦心。

「是小的不對。」小德子也昂首認錯道。

「都彆吵了！」景霆瑞的劍眉往下一壓，雙目迸射而出的精光，立即讓這兩幫人都閉上了嘴，有的人乃至連呼吸都給憋住了。

他的雙手揹負在身後，就像古畫捲上，那些喜好巡遊的布衣墨客一樣，感受著初春的陽光、劈麵的河風，以及撲鼻而來的，雪水熔化、草木復甦的氣味。

小德子的臉被凍得紅彤彤的，特彆是鼻頭，就跟紅蘿蔔似的，他抽吸著鼻子道，「還嫌棄事情不敷大嗎？如果被景將軍曉得了，又要狠狠地訓我們了。」

東禦花圃，桃花苑的烏荻河上。

「這就是你瀆職！」

「將軍，您來了。」一世人慌裡鎮靜地躬身驅逐。「皇上不見了。」宋植快嘴地說。

「把皇上弄丟的，不恰是你們這些寺人嗎？！」宋植氣得要拔劍了。

「稟將軍，皇上自下了早朝後，就在禦書房裡批摺子，但是轉眼他就不知去那裡了。」小德子擠開宋植，站在景霆瑞的跟前，彙報起環境來。

「是！」小德子和宋植固然不明白，但都從速地跟在了景霆瑞身後，盼望著快點找到天子。

「你們這些寺人本來就欠經驗，身為皇上的貼身使喚，竟然連皇上的行跡都不曉得！」宋植仍然大聲嚷道。他身後齊刷刷的站著一列禁軍，他們都瞧不起寺人。

在小德子與宋植爭個不成開交時，就聽到有人鎮靜地報導，「景將軍來了！」

啟事在於即位了近兩個月的少年天子常常「下落不明」！皇宮如此龐大，宮苑數以千計，這找人還真跟大海裡撈針似的。

正值初春，昨日還下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雪，宮內的青石磚道上還凍著薄冰，寺人和侍衛本該是謹慎地踱步進步，以防跌倒，可此時，他們卻呼啦啦地一群疾走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