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揚低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對阿誰沙發上的年青人說：“周然你先坐，我頓時返來。”說著朝我遞了個眼色。

淹冇在水底的林飛揚，也會像我現在如許嗎？

我痛苦地閉上眼睛，呼吸時胸口都在疼，林飛揚墜河前那一幕不竭在我麵前閃現，我節製不住地想，如果我冇有坦白林清揚裝傻的事，王海是不是就不會俄然發狠？他如果不發狠，就不會俄然對我脫手，不會逼得林飛揚帶著我逃竄，也就不會產生厥後的事……

“如何回事？”林清揚抓著我的胳膊將我拖起來，臉頰繃緊，帶著不敢信賴的神采。

在這個世上，或許也隻要他，能跟我一起懷想林飛揚。

我驀地睜大眼睛，眼淚刷啦一下賤了出來，彷彿澎湃的河水，終究比及了泄閘的時候。

林清揚繃緊的脊背俄然曲折，發展一步，靠在冰冷的牆壁上。

林清揚一把揪住我的衣領，將我往地板上一扔，冷聲道：“你想找死就滾出去，彆弄臟我的處所。”

他抬手將菸灰撣落下來，悶聲道：“如何跑這類處所來了，林飛揚呢？”

林飛揚走了已經有一年，我向來不敢設想如果他還在，現在會變成甚麼模樣。

但是當我看到林清揚的時候，我就曉得，如果他還在，必然會跟他哥哥長得很像，會比林清揚更加張揚放肆，會臭屁地仰著脖子，會當著我的麵嘲笑我，會不耐煩地嫌我又蠢又笨，但是他也會輕聲地哄我，逗我高興，會像條哈巴狗一樣跟在我身後，讓我陪他玩，陪他說話。

我們不過是一樣的不幸蟲。

我抹了一把眼淚，斷斷續續地說：“他……他死了……快一年了……”

林清揚嗤笑一聲：“難不成死了？”

我茫然地跟他出了門，就被他帶到了一個房間裡，酒吧裡的員工還送了一套新的衣服過來。

林清揚換了件外套，拖出一張椅子坐下，叮嚀道：“去洗潔淨。”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他抽菸，給我一種很陌生的感受，之前的林清揚固然看起來凶神惡煞的，可起碼另有個門生的模樣，但是現在的他變得很成熟，像是走上社會的人。

我像是被魚刺卡住喉嚨一樣，阿誰“死”字在嗓子裡兜兜轉轉，就是說不出來。直到現在，我仍然感覺，林飛揚隻是失落了，或許他被大水衝到了某個處所，還好好地活著。

望著林清揚那張臉，我一時候泣不成聲，絕望地蹲在地上，胳膊環著膝蓋，將身材伸直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