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有聽到她的聲音,他低咳了一聲,帶著些沙啞:“甚麼事?”
也是,他又那裡需求甚麼備忘錄呢。統統事情都被銘記在他的腦海中,隻要首要和不首要之分。
門被祁錚帶上,梁夢因站在門口冇動,隔著幾米遠,視野凝在玄色長桌後的男人。
但她還是撥了。
長髮順著纖盈的薄背滑落,漾在身前,劃出一道曼妙的曲線。
陳時序正把弄動手中的鋼筆,涼涼遞過來一句:“還剩四分鐘。”
合適?當年她追了那麼久,他都冇說一句合適,現在就茅塞頓開,俄然打通任督二脈就感覺合適了?
看向時候,也就才三點罷了。
梁夢因咬了咬牙,她到底甚麼時候才氣不被陳時序三言兩語就亂了心神。
“啊……”
頭像是一張白紙,寥寥幾筆,不知勾畫了甚麼形狀。她也懶得去猜,總之高深莫測,很陳時序的氣勢。
是她決計恍惚,也向來冇有健忘的聲音。
很明顯,她屬於後者。
他理了理冇有任何褶皺的袖口,然後隨便搭在辦公桌上,瑪瑙袖口和桌麵悄悄碰撞出悶響。
回身,待她手撐在桌麵穩住均衡,陳時序才罷手,目光掃過她頎長的高跟,冷峻的麵龐冇有任何情感竄改。
陳時序半闔著眼,慢悠悠的聲線:“你說的是哪種衝犯?”
“你還剩六分鐘。”抬眼,見她久久冇有行動,他冷酷出聲。
“我——”她耳廓發燙,低頭看向本身已經留了淤青的手腕,吸了口氣,那方肌理的痛感彷彿重回當下。
她麵不改色,彎起紅唇,隻當甚麼都冇產生:“陳總在說甚麼,我彷彿不太懂。”
驕陽斜照,刺得她有些睜不開眼,梁夢因冷靜抬手擋住奪目的光芒。
如果非要說點甚麼,梁夢因隻能批評這非常合適“墨菲定律”。越是不想遇見的,越是要偶合偶遇。
陳時序理了理西裝,那疏冷的語氣明擺著是在說她投懷送抱。
“有事?”是帶著鼻音的低聲。
微紅的鼻尖,閃動的水眸,不幸的神情。
她踟躇著不敢上前,餘光瞥見紅色高跟鞋上不知何時蹭了一塊黑印。梁夢因微微側彎著腰,低頭擦拭鞋尖上的斑點。
屋內驀地暗了下去,梁夢因微微眯起眼,冇精力重視腳下。空調寒氣吹得她膝蓋有些發麻,骨骼冇撐起力量,小腿也痠軟有力,料峭的高跟鞋跟著一晃,均衡已然失控。
梁夢因俄然一怔,分不清他是偶然還是成心。那降落的聲線,就像四年前的阿誰夜晚,陳時序吐在她耳畔的潮熱氣聲。
梁夢因看了看時候,四點二十。
陳時序還冇轉頭,已經下認識抬手去撈身後的女人。他的反應充足快,在梁夢因出醜前,手臂堪堪扶住她的腰。
恍忽一愣神,梁夢因腦中的那根弦忽地繃緊,這對話彷彿有些熟諳。
均勻的呼吸聲在暗夜裡分外清楚,電話那端的男人輕嗬了一聲。
“還相甚麼親,如果都是這類貨品——”
一起裝。
“梁夢因?”他又叫她的名字,清潤如玉的音質,卻低醇沉定。
梁夢因皺了皺清秀的鼻尖,纖細的手指一遍一各處按過那串電話號碼。
“你這類奇特的腦迴路,也難怪會挑選鄭克新這類合作火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