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儘熱血,悲兮晨光魂決彆。
踩在濕軟的草地上,會出”吱吱”的聲響。是隨風潛入夜的夏露,無聲地津潤了這片竹林。
素琴絃斷,歌兮舊事已茫然;
回眸間,癡情纏,夢心牽。
花落魂散,空兮鬼域君不還。
沙渡久戰疆場,對突如其來的進犯,不慌不忙地閃避著。一邊躲開劍鋒,一邊道:”我與你素不瞭解,又與你無怨無愁,你為何出此殺著?”
塵凡馬竭,望兮瞭解冷如鐵;
斑蝶望疇昔,就在剛纔,木蔚來還靠在那塊大石上,可現在,石前空空,那邊有木蔚來的影兒。石後”撲嗵”一聲,濺起一丈高的水花,水花裡看到一條紅色的魚尾巴。那是與人腿相稱大的魚尾,很快就隱冇了。
仇火烈,燒朝霞,七情六慾俱裂。
千均一間,一道紅光隔在劍鋒和咽喉之間。
“好美的處所!”雪兒由衷地感慨。
沙渡悄悄讓木蔚來倚靠在溪邊的翠石上。
又見沙渡俯身采擷一片鬱翠的闊葉,折捲成杯,舀了一瓢清冷的溪水,然後緩緩喂入木蔚來口中。 清潤的溪水延著乾裂的唇邊滑落,滴在失血過量的傷口上,被接收了。月夜女神用憐憫的眼神密意地凝睇著木蔚來,彷彿在呼喊著那位甜睡已久的少年。
隻是即便如許的紫紗仙女,她的眼神裡隻要殺氣,特彆當她看著沙渡的時候。
紫紗仙女道:”因為你是我最悔恨的驅魔族人!”話語間,進犯從未間斷。淺顯人眼裡,隻見看一綠一白兩團影兒在明滅,但身為有必然修為的妖怪,斑蝶和雪兒可清楚地看到,那是紫紗仙女和沙渡在過招,隻是直到現在沙渡仍不肯還手。
一種相思一處閒愁,腸斷。
兩情相悅為何煙霧滅?
月色下,世人可清楚地看到,站在他們麵前的一是位姿勢極妍美的女子。她的身材窈窕小巧,完美得像雕鏤的藝術品。薄薄的紗衣,綠如裴翠,披在如白玉般的膚色上,煞是都雅。或許伶仃地看她的五官,不是最美的,但是那樣的眼睛、鼻子和小嘴組合在一起,卻成了一張很有魅力的臉。眉心一點硃砂,使她看上去飄飄若仙。
……
不知甚麼時候起,淒迷而空靈的歌聲停止了。
昏倒不醒的木蔚來,被一條紅色的美人魚拖入溪裡。清甜的溪水,浸潤著那早就乾枯了的傷口。美人魚擁著他,悲傷地持續唱著:
透過深鬱的竹林,看到夜空中那一彎勾月,有憐星相伴,仍然是狷介孤冷。彎彎的山溪裡,倒映著彎彎的月兒,彎彎的月兒笑得很淒迷。
雪兒一喊說木蔚來不見了,沙渡也朝溪那邊望去,稍一分神,紫紗仙女的劍已快到達沙渡咽喉。
世人被歌帶入一個哀思的境地裡,眸然回神,麵前呈現一抹綠雲逸影兒。
黯寂如此寥空愧已晚!
如果說當年能利用紅劍的夜離是天賦的話,那麼沙渡便是天賦中的天賦了。
“是因為對方是個標緻的女人,你就下不了手嗎?”斑蝶嘲笑。
不知甚麼時候起,沉寂的月夜裡,響起空靈的純音,純潔廓清的音質,穿透了人間的孤單與暗中,卻帶給人抽心的憂愁而墮入永久儘頭的傷痛……隻聽得那歌詞唱著:
蓮花池毀,痛兮回殘夢惦;
斑蝶和雪兒一步步朝溪邊,轉到石後……
“驅魔族人!”紫紗仙女冷冷地說著,”受死吧!”說完,袖子裡滑一把劍,手腕一轉, 便持劍向沙渡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