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媽媽再次聽出了她話裡有話,滿臉慚愧地看著靖陽公主。靖陽公主猶然不知,懵懂地問道:“本宮絕望甚麼?”
酈書雁冷眼瞧著魚媽媽的神情,唇畔滑過一抹笑意。
靖陽公主較著是個未經世事的女子。她言語之間對本身的裙子頗多矜誇,倒像是在決計自抬身價普通,顯得整小我都俗氣起來。
“四更天就起了啊。”酈書雁樸拙地笑著,語氣裡冇有一星半點的不悅,“怨不得公主打扮得如此合宜。”
倪媽媽也上前插言道:“你想說我家蜜斯不懂女德,還是說我家蜜斯不配和你家主子比?”她嫌棄地看了魚媽媽一眼,啐道,“和我家蜜斯說話?你一個主子也配!”
酈書雁在主位上坐定,毫不客氣地打量著靖陽公主。明天的靖陽公主穿戴一身血紅色的蜀錦裙子,上頭配著一件蜜合色的衫子,本來有八分的色彩,被襯到了非常。
“……”
“你這婆子,實在不曉得輕重。”她厲聲道,“回宮今後,罰你在燈邊跪上一天一夜!”
那枝梅花生著碧綠的花萼,花瓣開得恰好,是一支綠萼。見酈書雁出來,靖陽公主假笑著起家,特地把梅花捧到她麵前,道:“本宮來你這裡的時候,瞥見這隻花兒開得恰好,就順手摺了玩賞。本宮傳聞,大越的人向來大氣,郡主大抵不會在乎吧?”
“我冇有令媛,天然是買不起你的裙子的。”酈書雁淡淡道,“郡主如果缺錢,無妨去買賣斜街街角的廣坤當鋪那邊,把這條裙子當了。隻可惜,我也不認得甚麼朝奉,不能讓郡主多當些銀兩了。”
靖陽公主差點忍不住發作。她忍了半天,才從通紅的神采裡憋出了一張笑容。
“這纔是談事情該有的模樣。”她慢吞吞地柔聲道,“隻是,不知公主有甚麼事要和我談呢?”
話說到這裡,靖陽公主終究曉得了酈書雁的意義。她白嫩的粉臉頓時一僵,騰地站了起來,聲音也不自發地拔高了:“你這是甚麼意義?!”
酈書雁的神情仍然穩定。
“……是。”魚媽媽咬牙道。
靖陽公主固然名為公主,實際上,卻隻是個冇甚麼心機的小女孩罷了。若不是這個公主封號頂著,酈書雁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讓她永久不得翻身。就算她有個公主的尊位,也不過量費一番周折罷了。
靖陽公主一咬牙,直接從坐位上起家,在酈書雁麵前直直地跪下了。她的膝蓋撞在地上,收回撲通一聲。
“你這……”
酈書雁出來的時候,靖陽公主正折了一支梅花,拿在手上撫玩。
“是麼?”酈書雁挑了挑眉,淡淡道,“可惜,我冇有黃金千兩。公主怕是要絕望了。”
那條裙子上文采斑斕,明顯是一等一的貨品。酈書雁看了一眼,不動聲色地說:“公主是幾更天起來的?”
魚媽媽氣憤非常,牙齒幾近咬出了缺口。她上前攙扶起了靖陽公主,忿然道:“我家公主隻是好言好語地想要和您說話,郡主,你何必這麼欺侮人呢!”
酈書雁仍然笑盈盈的,神態冇甚麼竄改,語氣卻驚奇極了:“哎呀,好端端的,公主何必行這麼大的禮。――來來來,倪媽媽,”她看向倪媽媽,笑道,“快去閣房拿我常日裡發的紅包來。公主這一跪,但是太金貴了,如何也要個一百兩吧……”
靖陽公主不疑有他,隨口答道:“四更天就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