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舜這才抬眼含笑著看著她,“曉得,天然是曉得,愛妃身上的味道最為奇特,朕都記得。”
聞言,月賢妃隻覺鼻子一酸,說不出話來,隻是用力地點著頭。
夜舜正坐在案前,手中捧著一份奏疏當真看著,月賢妃從一側走過來,對著研磨的宮人做了個“噓”的手勢,悄悄地走上前,表示宮人退下,而後站在夜舜身邊為他研磨。
他曉得雪衣脾氣倔強如此,她一向都對他持仇視態度,想要讓她心甘甘心腸為他們做事,當真比甚麼都難。
隻是不管內裡如何群情紛繁,夜舜始終是安穩不動如山,似是任何人都擺盪不了他對夜子衿的寵嬖。
夜明瀾擰了擰眉,冷冷問道:“莫不是,還在計算當年外公推你入宮,卻置小姨母與不顧一事?”
聞言,雪衣向她看來,搖了點頭,想了想,還是開口道:“宮中爭鬥雖是無聲,卻儘是硝煙和鮮血。”
夜明瀾道:“容霜和司仲卿已死,現在容家便是司雪衣最後的依托,而語兒若嫁給容璟,便是容家人,容家是司雪衣和蘇家的紐帶,隻要這一層乾係搭上了,想要將司雪衣收為己用,就簡樸多了。”
“哼!”夜子衿冷冷一笑,“你也該曉得,實在這世上冇有人比我更但願你能完整的消逝。”
夜舜不由悄悄笑出聲來,點頭道:“朕正有此意,朕想過了,暫把工部和禮部事件交由他打理。”
細細想了一會兒,她俄然起家對著夜舜深深拜了下去,“皇上,臣妾猜不透您內心在想甚麼,更不肯去想,臣妾隻想皇上能夠明白,臣妾這平生彆無所求,隻但願修兒能平生安穩。如果因為臣妾做錯了甚麼,皇上要懲罰,便懲罰臣妾一人好了……”
說著,她長歎一聲,有些欣然,“為了本身的兒子,她們但是甚麼事都做得出來,三蜜斯此後最好謹慎一點。”
頓了頓,又道:“聽聞容家已經來了人,借三蜜斯與玄王結婚之便,到蘇王府商定結婚的日子,看來,語兒嫁入容家的日子不遠了。”
月賢妃驀地一驚,停了手中的行動,“皇上曉得是臣妾?”
夜舜明顯是看破了她此番心機,不由笑著哈腰將她扶起,連連安撫,“愛妃多慮了,朕從未想過要懲罰你們母子,你們一個安靜無爭,安安穩穩地居於深宮,一心為朕,另一個淡泊安好,心性高雅,從不邀功求賞,這些年朕又怎會看不明白?”
夜明瀾瞭然地點點頭頭,“母妃放心,兒臣必然服膺。”
經他這一闡發,蘇貴妃似是想到了甚麼,連連點頭道:“確切如此,容家家主之位遲早會傳到容毓和容璟這兄弟倆手上,而這二人皆與司雪衣豪情深厚,到時候隻要節製了司雪衣,便是節製住了我們夜朝第一謀士世家。”
夜明瀾點了點頭,內心卻悄悄沉了下去,對於早已安排好的打算,竟是提不起一絲欣喜。
夜子衿夙來是不會在乎彆人,但是不知為何,即便此時雪衣已經安然無恙,與她一起在歸去的路上,她的內心還是有些不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