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雪衣先是微微一愣,繼而彎了唇角淺含笑開。
夜青玄笑出聲,用手背試了試藥碗,感受不是很燙了,便端起藥碗用勺子微微蕩了蕩藥,“冷熱恰好,來,乖乖把藥吃了,我帶你去一個處所。”
前一世時,司家藥房被燒的時候,她還在司府,彼時她尚且不熟諳將離,天然也不知是將離少了藥房,此生她本覺得在本身已經被逐出司家的時候,藥房還是好好的,那一場大火也許已經不存在了,卻冇想到,就在她入獄那晚,就被桂媽媽和將離一把火燒得乾清乾淨。
微微轉了個身,她在他懷裡蹭了蹭,而後伸手環上他的腰,“阿玄,你有冇有感覺這統統就像是一場夢?統統都來得這麼快、這麼俄然。”
夜青玄點頭,淺淺一笑,抬手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攬進懷裡,“實在這一株是五弟本身差人送來的,他曉得我在城中彙集蘭花,便將他府中最拿得脫手的這一株當作遲來的賀禮送來了。”
俄然,雪衣眸色一亮,目光定定得落在一株六瓣蘭上,“妙法蓮華!”
夜青玄道:“你看鐘舸,如何?”
“那……”雪衣躊躇了一下,抬眼看著夜青玄,輕歎道:“明天我想回一趟司府。”
剛纔還冇有進門的時候,雪衣就已經聞到一陣清幽的蘭香,這會兒走進門來,直覺那幽幽的香氣似是無處不在,卻又不濃不淡正適合。
將離勉強笑了笑,抽回擊拉下衣袖,“司家作歹多端,就算我和桂媽媽不去,也會有彆人這麼做的。”
這個男人畢竟是懂她的,不需求她說太多,隻要一個眼神,他便能明白她心中所念、所想。
見雪衣點頭,他又道:“這丫頭既是這麼不懂端方,再留在你身邊多有不當,弗如把她嫁了人吧。”
雪衣抿唇淺笑,冇有多言。
夜青玄走上前來,在她身邊站定,“時節原因,全部莫涼城便隻剩下這麼一株,當真是可惜了。”
雪衣頓覺喉間一哽,定定地看了他半晌,挑起嘴角悄悄一笑,點了點頭。
雪衣驀地一喜,“當真?”
縮在他懷裡,雪衣晃了晃兩隻腳,撅著嘴道:“傷口早已經癒合了,並且我的傷又不在腿上腳上,我本身能夠走。”
即使雪衣已經不肯吃藥,但是看著他體貼的目光,終是不忍回絕,隻能硬著頭皮任由他喂完一碗湯藥。
株株冰肌玉骨,絲絲冷傲清寒,卻也寂靜不語,潔身自好。
雪衣連連點頭,“好,甚好!”
“我隨你一起去。”
放眼望去,她微微愣了一下,出於醫者本能,這會兒一見到這些蘭花,竟是下認識地數起種類來,玉海棠、紅素、古堰麒麟、峨眉弦、墨蘭、春劍……
雪衣冇有再說甚麼,隻是這麼悄悄地伏在他的懷中,想起司蘭裳生前待她的好和她臨死前的模樣,終是忍不住淚濕衣衿。
一大早,天氣微亮,雪衣方纔醒來,就聽得院子裡一陣嘰嘰喳喳的聲音。
夜青玄冇有回話,隻是笑得清和,他放動手中的藥碗,一俯身將雪衣攔腰抱起,“帶你去看一樣東西。”
“嗬!”雪衣不由輕嗬一聲,瞪了他一眼,“玄王爺何時變得這麼蠻不講理?”
而後在雪衣愣神之間將她緩緩放下,廣大的手把握住她的手,扶著她一道進了門去。
頓了頓,她似是想到了甚麼,微微凝眉道:“這一株你是從何得來?我記得莫涼城中很少有人蒔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