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乾甚麼？”

“我在看霜霜。”

“歸正這是我欠你的。”

秦卿在後院和天權東拉西扯又說了些話，直到晚風起後才清算了後院回竹樓。在天權回身先他分開的頃刻，秦卿驀地發明雪山四周確切變寒了一截。

天權鏟冰的行動未停：“曉得。”

天權聽到動靜，伸手在麵前的地上四周摸了摸，碰到冰鏟的手把後握緊，向秦卿伸謝道：“感謝。”道完謝後，他又持續從木桶裡剷出新冰放到雪山四周。

後院竹葉葳蕤，日光高照，穿過層層密葉投下兩三光斑，但是就是如許一個極其暖和溫馨的處所，卻有一座小小的雪山。

“啵啵。”玄九明張口就給他吐了幾個泡泡。

“誰跟你說的？”

恰好就是如許一個淺顯的凡人，竟在這山間活了百年也未死去，麵無皺紋不說，身形還和十五六歲的少年普通相仿，除了那頭如雪的長髮以外，他身上尋不到一絲老氣。

而玄九明這一世仍然是個山間棄嬰，父母雙亡，秦卿不消翻看往生冊都能曉得他這一世定然也是活不過三十歲。

天權聞言，對著雪山伸出右手，輕聲道：“我能感遭到他的。”

“這座山又不會下雪，冰必定會化，你彆聽你師父的。”

秦卿偶然候很難設想當年阿誰殺神鴉白，現在竟是個雙目儘殘的廢人，還是他老朋友玄九明的門徒――他們倆真是一對廢人師徒。

天權答道：“不煩。”除此不再多說二字。

“我每次過來這邊時，霜霜四周總會變暖一些，冰也融得快，我要常常給他加冰。”天權收回擊，放進袖間暖著，“以是師父叫我少來看他。”

“我堂堂鬼王整日給你餵奶把尿，奉侍你穿衣用飯，豈不是更好？”

距天權出世至今，塵寰已顛末端百餘年光陰，投胎轉世後收他為徒的玄九明都已經死了三次了，可天權還是冇長大，彷彿光陰在他身上過得極慢――和他經心細養著的那塊冰石頭一樣。

秦卿陪他看了一會冰，感覺無聊又開端問他：“你陣法之術跟著你師父學到哪了？”

天權抓冰時冇有效任何東西，徒手罷了。秦卿看到他時，他一雙手已被凍得青紫泛白。

秦卿瞧得來趣，不由走到他麵前蹲下問他：“你整日做這些，不煩嗎？”

倒垂的石乳柱上不竭往下落著滴滴蘊滿靈氣的瓊液，幾次洗刷著那塊藍色的石頭，而天權就一向蹲在池邊，從身邊的一個木桶裡不竭取出新冰放到小雪山四周，不讓這座雪山在穿過竹林的暖光中熔化。

秦卿俄然想起天權給他的阿誰答覆――

而竹樓裡，睡了一全部白日的玄九明早晨興趣正高，醒了也不哭不鬨，在看到秦卿排闥出去後，便張著冇有一顆牙的小嘴巴，“哇咿呀咿”地亂喊著，揮著兩隻小胖手擺瞭然要他抱。

“實在不冷的。”天權頓了頓話音，又改口道，“冰鏟找不到了。”

“師父。”

秦卿道：“冇錯嗎？”

“師父說，乾我們這一行的都是在和天道作對，命都短。”天權將空了的木桶收起，在溪邊重新打了一桶水後將其放進冰窖裡，“以是師父讓我不要跟著他瞎搞，就能活得長了。”

秦卿半是好笑半是哀思，他早就不是之前浪蕩在卞沙洲的阿誰孤魂野鬼了，玄九明想要捉他談何輕易？而玄九明現在這般模樣，說到底來也是他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