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路途很近,路又好走,是以時候不長便到了清江乾。江邊早已搭好了帳幕,最豪華的幾個占有了最好的位置,不消猜,那必是皇家公用。
良岫徐行走入帳內,隻覺一陣香風襲來,一片煌彩刺眼。待靜下心來細心看去,隻見非常寬廣的帳內鋪著厚厚的羊絨氈毯,擺滿了寶貴生果糕點及各色小菜的案幾圍成一圈擺放。固然大抵有十張擺佈的案幾,帳幕中間還是空出了相稱大的空間。
現在重遊清江,遠山猶在,卻早已是物是人非。
但是,該來的畢竟是要來的,非論休咎,良岫老是要硬著頭皮接受。
清江,良岫倒不是很陌生,因為兄長良驥為了安撫每年都插手不了清江遊宴的良岫,常於三月三那日本身帶著她和蘇姨娘來江邊玩耍。江麵寬廣浩淼,清澈的江水不急不緩地流過;岸上綠柳垂煙,鮮花堆錦;對岸有模糊一帶青山,因為悠遠而顯得昏黃如覆著麵紗。良岫愛那遠山,因為它看上去有些像沐龍河邊簇擁著白雲峰的連綴群山,常常入迷地望著望著,心也彷彿跟著那和暖的東風一起飛去……
日上三竿,良岫坐著王府的馬車由二位侍女陪著,一起往清江而去。
這日氣候晴和,碧空如洗,劈麵而來是萬般溫和的薰風。兩隻新燕不知從那裡的蓮塘邊銜來春泥,忙繁忙碌地在廊簷下築著新巢。良岫看它們每日裡比翼而飛、交頸而眠,累了便雙雙落在院子裡流月她們用來曬衣裳被子的繩索上,相互梳理著羽毛;找不到對方時,便遙遙相呼四周尋覓,直到朋友回到本身身邊。良岫不由心中感慨,所謂幸運不過如此吧?因而倍加珍惜,讓院裡的人出入時腳步和言語都輕些,莫嚇到它們。
另有……龍雲漠,不知在那混亂不堪的災區,能不能獲得很好的照顧,他的身材不知如何了。想到以上各種,對於此次遊宴,良岫冇有甚麼等候反而是有些討厭和驚駭了。
五六個穿著富麗盛裝的女子站在門裡,良岫想,這大抵就是幾位王妃吧?這應當是在等著本身?幾個珠光寶氣的女子中間,有一著大紅錦衣頭戴金色鳳釵的女子,氣度端莊高雅,身材珠圓玉潤,肌膚細緻白淨如上好的林州白瓷,她正粉麵含笑地看著良岫。
而雲良岫,因漠王妃這個不實身份被太子妃聘請得以插手本身從未插手過,也從未神馳插手的遊春盛宴,心中卻並不衝動和欣喜。本身的容顏和遭際估計在皇族中早已是人儘皆知,本身的到來不過是給那些傲慢的人添了談資和笑料罷了。倘若和雲良玦碰到一起,又不知是如何的一番熱誠和嘲笑。良岫卻不曉得,雲良玦這太子府側妃是冇有資格插手此次宴會的。
更何況,逾嶺的地動之災損毀房舍上萬,傷人無數,很多人一夜之間落空了親人和故裡,正在痛苦中苦苦掙紮之時。而皇都裡的達官朱紫們卻置哀鴻於不顧,撒著大把的銀子縱情吃苦,實在是令良岫自心底裡惡感。
冇容良岫做太多感慨,馬車已停在此中一個帳幕之前。良岫在兩個侍女的攙扶下下了馬車,帳外等待的小寺人忙給良岫見禮扣問,流月上前道明身份,小寺人聽聞從速向帳內通報“漠王妃駕到!”早有侍女上來翻開斑斕的門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