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念君露齒笑了笑,“我和蘇子美,和爹爹一樣,愛《漢書》勝於《史記》。”
她輕柔的聲聲響起:“爹爹是不是剋日有煩心之事?”
她震驚於愛女如何一夜之間從渾濁的魚目就成了通透的明珠。
傅念君又指了指書案那頭的《漢書》,“蘇子美素愛漢書,曾有‘漢書下酒’的典故傳播,讀《漢書張良傳》而撫掌長歎,擊節高歌,說讀《漢書》就是一鬥酒也能喝,他曾經也是個慨然的有誌之士。”
傅琨抬手拾起那本《漢書》,淺笑道:“你竟開端讀漢書了,來,念君,你和爹爹說說,有何觀點?”
她疇前但是半點都看不懂的,且極冇耐煩,對寫字讀書非常討厭。
“是女兒說錯了?”傅念君也回望著他,內心怪本身多嘴,班門弄斧了。
他感覺雙手微微有些顫抖。
傅琨摸了摸下頷的髯毛,持續看著她。
她一番話畢,傅琨隻深深望著她,“念君,這話你是聽誰說的?”
她在這方麵的感受一向很靈敏,曉得猜不中非常,也該有七八分。
阿君,你看到了吧?
“不,好孩子,爹爹隻是太震驚了……”
傅念君接道:“女兒讀史尚且粗淺,更不能說有甚麼觀點,隻不過是作為閨帷女兒,敬慕《漢書》當中大漢亂世的烈烈雄風罷了。”
“你說的很對。”傅琨道:“我確切與參知政事王相公政見分歧,是以心中生了些退隱之意,隻不過是寫了一闕詞,就叫你這孩子猜出來八分,念君,你真的長大了。”
傅念君搖點頭,“無人傳授。”
她隻是真的那麼以為罷了。
她微微蹙眉:“行書講究血脈相連,筋骨老健,風神灑落,爹爹素擅飛白,得顏公之暢快純厚,隻是稍有幾字,橫斜曲直,鉤環盤紆,無峰卻有勢,便入草章之法,爹爹約莫是心有所想,下筆便跟著情意動了。”
她指指他的書架上,正有這本書呢。
“爹爹。”傅念君見招數管用,又乘勝追擊湊上去捏著他的袖子晃了晃,帶了兩分撒嬌道:“朝中的事是冇有能忙完的一天的,你既然回到了家中,便不要再去想瑣事煩心了。”
她的聲音不緊不慢,有條不紊,聽著讓人非常舒心。
隻是這點子文墨,她也不敢在傅琨麵前矯飾,天然說了幾句就不美意義地垂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