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容一枚一枚撿回棋子,笑問道:“再來一盤如何?”
“好些了嗎?”淳於容走到床邊,柔聲問道。
按大祁的傳統,女子初潮時,家人都要煮五花粥慶賀,因為沐夫人不在這裡,春英就幫著煮了粥。
淳於容啞然發笑。
又對淳於容施禮道:“公子的粥,奴婢已經讓人送到房裡去了。”
沐月夕右手挾著一枚黑子,考慮好久,才緩緩落下。
沐月夕慣於執黑,先撚起一顆悄悄落下。
很久思慮後,沐月夕將手中黑子放進棋盒裡,“已無子可下,我輸了。”
淳於容麵紅耳赤的出去了,內心的感受有些奇妙,有一絲難堪,但更多的倒是欣喜。聽屋內春英道:“恭喜蜜斯,癸水初至。”
“夏季可畏,夏季敬愛。容要去院子裡曬曬太陽,郡主可願與容同業?”淳於容用心忽視沐月夕的話,湊到她麵前,柔聲對她收回聘請。一雙新月似的彎彎笑眼,眼波活動間,惑民氣神。
婢女奉上茶水,就退出了房。
沐月夕冇想到淳於容會選在這個時候歇息,錯愕瞪大了雙眼,“那城裡的事,你不管了?”
淳於容顧不得甚麼男女大防,抱起沐月夕,一邊往房裡走,一邊喊道:“來人,快來人。”
沐月夕又捏實一個雪團,挖空,點上蠟燭,“這個送給你。”
淳於容淡然一笑,安閒應對,“啪”白子已經下。
“郡主,把穩著涼。”淳於容柔聲道。
“這是甚麼?”淳於容問道。
沐月夕斜靠在床上,衝他微微一笑,“好多了,感謝候爺體貼。”
沐月夕剛想說無妨,一陣北風吹來,打了個冷顫,忙縮回擊,撥出口暖氣,“好冷,還是暖閣裡舒暢。”
陽光透過裱著淺藍色窗紗的窗子斜斜的暉映出去,屋內飄散著淡淡的茶香。金色的茶針在清澈的茶湯中根根直立,茶是好茶,瓦刺特有的上品茶葉雲山金針,入口暗香利落,回味無窮。
淳於容謹慎翼翼地把沐月夕放到床上,鬆開手時,卻發明托著沐月夕的手掌中有血,大吃一驚,急聲道:“快去請大夫,夕兒受傷了。”
說理說不通,那就搶。隻可惜,沐月夕剛要脫手,淳於容已經先發製人,將雪燈籠托高。沐月夕跳了幾次,都冇能搶到手,隻能眼巴巴的看著淳於容高歡暢興的把寫著她名字的雪燈籠拿進房裡。
沐月夕含混地應了一聲。春英又道:“蜜斯,用湯婆子暖著,就冇那麼痛了,一會奴婢就去請大夫。”
“如何了?”淳於容驚問道。
“梅是尋到了,隻可惜無雪可踏。”淳於容不無遺憾隧道。
“嗯?”沐月夕不解地眨著眼睛,“為甚麼不回城?”
淳於容眸光微轉,“昨夜,側妃娘娘也是請他幫手送歸去的?”
淳於容早就看到手中的雪燈籠上寫著“沐月夕”三個字,那邊捨得與她換,“我要這個,阿誰你留著。”
說著,沐月夕回身往暖閣走去,淳於容跟在她身掉隊了屋,瞅見榻上擺著圍棋小幾,笑道:“閒坐無事,郡主可願與容對弈一盤?”
“拿去就拿去吧,有甚麼大不了的,等天一熱,就會熔化的。”沐月夕忿忿地一頓腳,扭身回房。
“這是雪燈籠,都雅嗎?”沐月夕把雪燈籠托在手中,巧笑嫣然地問道。
“這小院的仆人是瓦刺國的大將軍李淺墨。”淳於容問得直接,沐月夕也不消再措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