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話間,小丫頭出去屈膝道:“常嬤嬤來了。”
姚氏猖獗地高低打量著她,口中笑著:“三弟妹清減了很多,看來病還未大好。”
沈若華微淺笑著:“謝二嫂體貼,我身子倒是好些了,隻是好些時候未曾走動,才這麼一會子就冇了力量。”
陳氏目光微閃,悄悄一歎:“還是再請個大夫來瞧瞧,身子要緊,不能擔擱了。”她停了停,才又道,“今兒請三弟妹來,是問一問那交到公中的銀子,為何瓊碧院還不見送過來?”
陳氏微微點頭:“我已經打發人去請三弟妹了,想來一會就到了,嬤嬤既然來了,乾脆也等等吧。”
瓊華院裡,廣平侯世子夫人陳氏與二夫人姚氏相對而坐,案幾上擺著兩盞冒著熱氣的茶盞,二人卻未曾開口,也未曾端起來吃一口,房裡一片寂靜之聲。
陳氏愣了愣,低聲道:“我還不曉得有如許的事呢。”
在沈氏的影象裡,這位世子夫人親熱體貼,是廣平侯府裡可貴的好人。
陳氏打斷她倆的話:“是老夫人讓嬤嬤過來的嗎?”
姚氏一哂,放下茶盞:“瓊碧院的事哪一件由得她了,老夫人過問著呢,倒也奇了,這會子要抬了人作姨娘,老夫人也準了,就不怕……”
陳氏臉上暴露暖和的笑:“快請嬤嬤出去。”姚氏也閉了嘴,倒是轉開臉去,看也不看跟著小丫頭出去的常嬤嬤。
姚氏瞧著常嬤嬤那副模樣,笑出聲來:“嬤嬤這是那裡話,老夫人的梨清院裡啥都有,又不是瓊碧院,嬤嬤不是已經歸去服侍老夫人了,想來這些茶是儘有的。”明裡暗裡就是在說常嬤嬤被沈若華趕回了梨清院的事。
“我們老夫人還真是菩薩心腸,日日禮佛,還給這些公侯府裡的夫人娘子們都講佛,還真是個善信居士。”姚氏笑得花枝亂顫,陳氏一臉木訥,恍若冇有聞聲。
那邊常嬤嬤已經拉長了臉,在一旁冷冷看著沈若華,目光裡儘是惡毒,她等著要好好發難,落一落不知天高地厚的沈若華的臉。
常嬤嬤點頭:“老夫人傳聞了三房的事,打發婢來問一問,這帳簿子與支用都給了三房了,如何還鬨出這些事來。”一想到沈若華逼著她交出瓊碧院的對牌,把她送回了梨清院,讓她老臉都丟光了,她內心就是滿腹怨氣。
陳氏皺了皺眉:“大理寺是平凡人能出來瞧的,她也是冇體例。”
陳氏叮嚀丫頭給沈若華拿了迎枕來墊在身後,麵色擔憂隧道:“三弟妹身子還弱著,就該多多安息,大夫可說了甚麼未曾?要用甚麼藥?”
她也不回絕陳氏的美意,靠著迎枕坐下:“多去世子夫人,先前大夫給瞧過,隻是用了藥也不見好,反而重了些,怕是不對症,我便未曾再用了。”
沈若華不由笑了,這位沈氏還真是天真老練,苑馬寺七品主簿的女兒能夠穩穩坐住廣平侯世子夫人的位置,連廣平侯老夫人都抉剔不出她來,如許的人如何能夠是個簡樸的角色,也隻要沈氏纔會感覺她可親可近吧。
沈若華看著這位廣平侯府世子夫人,說來這位陳氏還真是不平常,她並不是廣平侯世子薛文懷的結嫡妻室,而是續房。薛文懷結嫡老婆鄧氏嫁到薛家不到一年風景就病得冇了,留下個才三個月的女兒大姐兒薛銀屏。當時候薛家正被奪了爵,京都有頭有臉的人家都不肯把女兒嫁過來作薛家的續房,隻要苑馬寺從七品的陳主簿情願把本身女兒嫁過來,也是因為陳家大娘子陳氏已經十七歲,麵貌平常,冇有好人家能夠再挑了,這才做成了姻親。但是不想陳氏嫁過來不幾年,薛家竟然複爵又是廣平侯府了,她這個七品主簿的女兒成了廣平侯府的世子夫人,還真是成了京都貴府裡的一個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