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甚麼可惜？”淑妃最後那四個字聲音雖小，容繡耳背還是聽了去，不由獵奇問道。

明日的婚禮，他得早些回府去瞧瞧籌辦得如何了。

齊斐得了恩準，弓身朗朗道：“我大慶朝現在國力富強，稱霸關表裡，外族皆不敢來犯，然後位空懸已有十餘年，實乃國本不固，望皇上早日立後。”

容繡乖乖地坐在淑妃床邊上，心底等候得很。

內裡紅羅褶裙，前後繡著金色斑紋，胸前綴幾顆琉璃珠子。外罩的是紅色對襟大袖衫，亦有幾塊圓形金紋，衣衿和袖口金邊均是一針一線繡上去的。宮中繡師的針線工夫當真入迷入化，統統圖案渾然一體，不像是針線所繡，倒如畫上去的普通。

“皇上。”說話的是禮部尚書齊斐，“微臣有本要奏。”

“哈哈哈哈……必然必然。過了明日，你我也算是親家了。”薑蘭亭開朗地笑了笑。

“可算是走了，嚷得本宮頭疼。”待那些鶯鶯燕燕儘數分開，淑妃轉頭叮嚀懷若：“快去把婚服取來給繡兒嚐嚐。”

隻但願此後都能如此般順利便好。

路過的大臣們也紛繁向孟長淮道賀，且非論幾分至心幾分冒充，麵上卻都是笑著的。隻要右相蘇季大搖大擺地邊走下門路邊輕哼道：“女兒當了皇上寵妃，現在又攀上洛康王府這棵大樹，本官的確該賀一賀左相大人，左相大人可得抱緊了樹乾子，千萬彆掉下了去。”

“微臣附議。”

未幾會，容繡收的禮都快堆滿碧螺手中的盤子了。

“臣也附議。”

聽聲音是左相薑蘭亭，孟長淮噙著淡笑回過甚去：“左相爺何事？”

昂首望向君商羽，公然，那廝的神采，黑得像塊炭似的，冠冕上垂下明晃晃的流蘇都遮不住那道暗影。

容繡感覺這禮品過分貴重了些，不太美意義接，可柔嬪已是將錦盒放入她手中，一屋子妃嬪宮女看著，現在推委未免過分矯情，隻好欠身一揖，笑著道：“繡兒感謝柔嬪姐姐了。”

孟長淮低下頭無聲嘲笑。這兩人沆瀣一氣，不愁此事不成。

淑妃喝了碗安胎藥，卻聽薛昭儀大聲歎道：“唉，現在淑妃姐姐纔是這後宮裡的最最高貴的，隻可惜或人一出冷宮，皇上就立馬去看望了。要說啊，生了個皇子就是不一樣，待姐姐肚子裡這個落了地，看她還如何洋洋對勁。”

即便如此，每隔一段時候，朝堂上都會有幾個大臣把這事拎出來講上一次。

孟長淮漫不經心腸淡淡瞥了齊斐一眼，右手把玩著腰間玉佩的掛穗。

傳聞婚服的圖樣，是孟長淮親手繪的，至今她還不曉得是甚麼樣。

懷若領著四五名宮女寺人，將掛著曳地長擺婚服的架子抬了出去。

“皇上，立後乃國之本，望皇上早日立後。”

***

崔一道已死，呂廣成被放逐塞外，一個空有仙顏卻無腦筋的麗朱紫就算翻了身也不敷為懼，他不過是想試一試，統統會不會還是遵守宿世的軌跡。

“哎唷唷淑妃姐姐這宮裡可真是雙喜臨門，我們本日來，得好好蹭蹭這喜氣，姐妹們說是也不是？”說話的是薛昭儀，頭頂上高髻朝天，簪著一雙寶藍點翠珠釵，百花曳地裙核心著一件烏黑織錦鑲毛大氅，話倒是標緻得很，對著淑妃語氣卻半點恭敬也無，反倒有些陰陽怪調的。

說罷跪地行了個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