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繡對孟長淮的腳步聲非常敏感,他剛往院子裡挪進一步,她便轉過身看向他,手裡還拿著兩瓣剝開的板栗,咧嘴笑開了:“夫君,你返來啦。”
“誒喲,我就隨便說說,看把你給嚇的。”蔣思儀嗬嗬笑著拍了拍她的背,“現在承平亂世,哪兒來的仗可打?再說不另有郭少將軍?”
“你骨子裡到底還是像你父親。”君商羽負手立在鋪著明黃色錦緞的桌案前,背對著孟長淮開口。
孟長淮輕嗬一聲:“皇上謬讚了,父親兵馬半生,臣自認冇有阿誰本領。”
容繡嘻嘻笑了一聲:“母妃~”她低頭看了看本技藝裡瞧不出一絲模樣的半成品,又看了看蔣思儀麵前繡布上即將成型的蒼山白鶴,更加不美意義起來。
“長淮天然是不二人選。”蔣思儀抿了一口茶,彎唇笑了笑,“他日你去怡寶軒瞧瞧,看有冇有甚麼更好的上古寶貝,就算冇有合適的兵刃,護符靈物也是好的。”
即使夏季裡氣溫酷寒,但午後的陽光仍舊慵懶而令人倦怠。王府正殿的後院裡,容繡坐在藤椅上低著頭,忍不住捂嘴打了個哈欠。
“不會派父王……”容繡心底“格登”一下,“那就是夫君?”
這日下了朝,孟長淮被君商羽召進養心殿議事。
一部分以為該當懷柔讓步,另一部分,以孟長淮和左相為首,倡導用武力製伏。
蔣思儀卻寶貝得很,隨身帶著,這麼多年都未曾換過帕子。
“看我也冇用,這荷包你得本身繡。”蔣思儀見她愁眉苦臉的,莞爾一笑:“彆泄氣,你這針法好歹比玉兒送給我的帕子強多了。”
孟長淮回到斑斕軒的時候,容繡正背對著月洞門坐在石凳上,和碧螺剝板栗吃,有說有笑的。
那天孟小王爺動用皇室禦寶龍泉劍,以先帝許給洛康王府的恩旨迫皇大將一名秀女許配給他,各種版本的傳聞早已在坊間傳播開來。蔣思儀見容繡垂眸沉思的模樣,便曉得她正想著甚麼,卻也冇點破,持續道:“王爺早已不問政事,現在就算需求上陣殺敵保家衛國,我王府並非無人,皇上不會派王爺去疆場。送那些個冷冰冰的物什做甚麼?還不如這針針線線來得實在。”
“嗯,返來了。”
容繡正嚥下一口熱水,聞言忽地被嗆住了,狠惡咳嗽起來。
“朕可冇在誇你,你能有多少本領,你本身內心清楚,不必朕多言。”君商羽手搭著桌麵坐下,微微抬頭看著他,“當年進勇武堂的那批孩子,你應當是年紀最小的一個,徒弟說你根骨奇佳,可恰好每次測驗,你都是排在最開端。”
……
甚麼怡寶軒,甚麼上古寶劍,清楚就是在打趣她。
“是啊,連朕那體弱多病的十七弟都打不過,大家都道,這淮公子是專給孟將軍丟人現眼來了。”君商羽點頭輕嘲。
――朕給你一個月時候,就算不能善了,也給朕毫髮無傷地返來。
“喏,嚐嚐這個。”
“這纔多大會兒,就撐不住了?”蔣思儀捏著繡花針抬眼笑睨她,“你這丫頭脾氣和玉兒可真是像,猴精兒似的閒不住。”
“最值錢的,一定就是最好。”蔣思儀放好針線,接過雲蘿遞來的熱巾子擦了擦手,“王爺這輩子最為器重的寶劍,是上清,他師父留給他獨一的遺物,旁的就算是削鐵如泥的上古寶劍,隻怕都不能令王爺為之側目,先皇賜的龍泉劍尚且如此,她杜蘅破鈔再多心血,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