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褚堂主的丫頭啊,長得倒是挺水靈的。”他說著又瞄了我一眼,唇角的笑意更濃了些。
台下隻要一個觀眾,此人約莫四十來歲,有些微胖,五官中規中矩,透著股不怒自威的霸氣。他穿戴身玄色長衫,內裡套的是件黑底暗花的馬褂,比較傳統的打扮。他端著個茶杯晃頭晃腦地跟著台上的旦角哼哼,一臉沉醉的模樣。
他搖點頭,小聲跟我說,“這但是梨園的旦角名角兒裴燕青,大當家花重金請來伶仃給他唱戲的。”
“這是阿峰那邊一個丫頭,碰到事兒了讓我幫手,累了吧燕青,坐會兒喝杯茶。”寬爺忙不迭地給裴燕青搬椅子,倒茶,熱忱得很。看他對他的態度,想必也是友情匪淺。
這裡人來人往甚是熱烈,多數是打赤膊的壯丁,另有一些穿工夫服拿短刀的人就守在了總舵各個位置。五步一崗,十步一哨,防備非常森嚴。
我估計這就是漕幫總舵主了,人稱寬爺,至於他叫甚麼名字我並不曉得。
“邊兒去,等老子把戲聽完再說!”寬爺擺擺手,不悅地欠了欠身,換了個坐姿持續聽戲。
“嗬嗬,冇錢冇乾係,有貌也行,會唱曲兒嗎?”
寬爺說著找來一個小廝,恭送著裴燕青出去了,直到他冇影兒了才又轉過甚來看我,淡笑道,“丫頭,要我幫手能夠,但我有個前提!”
“還是不了,今兒個早晨梨園另有兩場戲,我也就未幾擔擱了,寬爺告彆!”
見我沉默,他眸光一沉又道,“如何,不肯意?”
裴燕青成名已久,他應當有近三十歲了,但看著實在太年青了。身上有股超出女人的嬌媚,美到了骨子裡。
“寬爺請說!”
“他現在被日本憲兵隊的人和巡捕房的人滿城通緝,你想讓我幫他甚麼忙呢?”
我不敢違逆寬爺,就唱了首媽媽常常哼哼的《天涯歌女》。還冇唱完,就瞧見戲台前麵走了小我出來,穿戴門生裝,留著四六分頭,這不就是我在廁所碰到的阿誰小哥麼?
看到寬爺這老奸大奸的模樣,我嚴峻地捏了一動手,內心一陣陣的發怵。可我已經站在這裡了,就等因而砧板上的肉得任人宰割了。
我依言在這兒等著,從中午比及下午,都快近傍晚了也不見大當家的出來。這雨後的氣候炙熱得很,我被曬得頭昏目炫。期間也冇小我過來,我有些扛不住了,就往內天井尋了疇昔。
管事把我帶到內天井前就站在了,說大當家的在院子裡聽戲,讓我在這兒等著。我感覺獵奇,問管事為何梨園子會來這處所唱,是不是有甚麼首要事。
我不敢再發言了,訕訕地站一邊兒呆著,也往戲台上偷瞄了去,才發明這旦角看似有些眼熟。他彷彿也在看我,唱著唱著都忘詞了,幸虧他功力深給粉飾疇昔了。
“寬爺,我在內裡等了你四個時候,實在是焦急得很才大膽出去找你。我是青龍堂堂主褚峰的丫頭,他現在出事了,我想請寬爺幫幫手救他一命。”
“會一些。”
本來他就是裴燕青,我真是眼拙了,竟把他當作了跟我普通大小的門生。
“我……現在是他的丫頭,他剛收留我。”
“是,是的!”
漕幫的總舵在西區大船埠,這是都城最大的海港,過往船隻都會在這裡登記才氣連續靠東港、南港等處所。所謂樹大招風,漕幫這些年冇少惹費事,現在有了世家之一的薛家參與,權勢已經大不如疇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