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忍不了，啞聲叫道：“你為甚麼不殺我？！我等你先脫手，等了千百年了！難不成你覺得我們一向是上慈下孝的好師徒嗎？我是你的仇敵，生來就是要毀掉你的，你知！不！知！道！”

當樓月潼重新站在次序碑前，揮脫手腕時，她俄然如有所悟——本來就算重來一遍，她仍然不會竄改門路，哪怕萬劫不複。

程梓川：“不能。”

“哢嚓——”次序碑裂開的聲音清楚可聞。

樓月潼腦筋很亂，她搞不懂返來的程梓川為甚麼是這幅模樣，看著人間慘象，看著六界亂象，他如何還能不動聲色？

但是下一秒，殺意就散了。

麵前一小我影，素衣浄潔，高徹得空，襯得神佛都顯暗淡，一眼看去，熟諳又陌生。

程梓川衝她一笑，“是嗎？”

樓月潼捏著拳頭，死死盯著他：“你看起來很好。”

他一揮袖，雲霧再散，滿目蒼夷的次序碑呈現在樓月潼麵前，她眼睛一亮，下一刻卻駭怪地發明分裂的次序碑在垂垂規複原樣，始終聳峙不倒！

程梓川：“甚麼都彆做，臨時看著就好。”

他說的“這一夢”，天然不但單指的是方纔與樓月潼一起重新經曆的光陰。

程梓川安然道：“已經恨過了。”

樓月潼：“你！”

聖尊的身材在一點點地消逝，他悄悄點頭，說道：“我曉得，我成全你。”

震驚次序碑，引來天道誅殺。

樓月潼冷冷道：“我都快勝利了，還需求你幫我達成所願？”

樓月潼俄然想起天賦印中傳唱的歌訣——循環一覺斬因果，七情寂滅大夢歸。

她失魂落魄普通，身材顫抖不斷，喃喃自語：“就算有另一個‘聖尊’呈現，那也不再是你了，你真的明白嗎……真的明白嗎？”

樓月潼笑了笑，坐在都麗堂皇的宮殿上，微卷的長髮遮住了半邊眼眸，雙腿微微晃著，天真的反問：“不可嗎？”

他究竟……在做甚麼籌算？

樓月潼道：“你應當恨我。”

輕軟地衣袖掠過臉頰，並冇有血溢位來，聖尊悄悄的看著她，冷酷悠遠的目光，一如她初至天外天的時候，從未變過，彷彿早已透過期候長河看到了這一幕，才如此波瀾不驚。

相生相剋，共生共亡。

樓月潼唇角一彎，天外天的光陰無聲無息地化去了她大半的戾氣，這一笑，那濃厚的邪意煞氣竟然又返來了，她悄悄地歎了口氣，像在可惜，“六界竟無人得知，他們的聖尊有這麼笨。”

不至於需求一個個來算賬吧？

也好，歸正，她也身心俱疲。

樓月潼感覺無聊，聖尊還將天賦印放出來陪她，印靈化作人形，是個精美敬愛的男娃娃，聖尊喚他阿元。除了阿元，長在天外天的各種生靈垂垂地都被點化，聚在一起玩耍，卻不惡劣，被樓月潼欺負了也不會哭，隻會傻傻的笑，但是引得阿元來出頭……那一段時候，清寂的天外天，竟然出奇的熱烈溫馨，像一個……家。

她說話極慢，脫手卻快到了極致——

“你……”

有一刹時，樓月潼嗅到了滅亡的味道——他想殺她。

樓月潼道：“我動了次序碑，你不幫天道誅我，反幫我擋劫……師尊啊，我真的猜不透你是如何想的。”

說罷，樓月潼瞥了聖尊一眼，做了個鬼臉。

程梓川抬了抬手，扒開雲霧，看向人間界，“你我之間，另有最後一段因果，我承諾，幫你解疑釋惑，達成所願。但在此之前，先處理其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