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祁剛一開口，君徹便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但明顯，他也是為了這事而來。

君祁緩了緩，伸手拍了拍君徹的胳膊，“事已至此，而四弟你卻有籌算將那秦殷支出麾下，不如現在假戲真做。”

君徹輕哼一聲，麵色仍然不改半分，坐在榻旁，兩隻手交叉著，一下又一下地用腳點著地。

“莫非人犯……病了都不得醫治嗎？”

明王的寢殿外，明王的貼身侍婢和主子都跪在殿外，在北風中瑟瑟顫栗，誰也不敢說話，誰也不敢等閒敲響麵前的這扇門。

不對，她這幾日的飯菜都是熱菜熱飯，固然算不上很適口的美食，但也好歹是熱的，菜粥饅頭……她從未吃過。

隻是……

想取她性命是真，想落井下石是真，可如果如許一個女官為他幫手，為他擺佈，難保不是如虎添翼的事。

牆那邊再次傳來了太常侍的聲音。

“嗬，這女子總能絕處逢生，倒是詫異。”君徹沉吟一聲，才淡淡開口，聲音溫醇，細諦聽來卻如同久釀的烈酒，熾烈帶著些許棱角。

“殿下，是……是安陽王殿下求見。”

君徹沉了臉，“本王說過，不準任何人打攪，你們的耳朵怕是不想要了。”

可小人卻一起順風順水，扶搖直上，如許的小人……當得不當得？

“或許東宮那晚，就應當是她的死期了。”

或許是因為感遭到身邊另有活人的氣味，又或者感受和她同病相憐，不管如何樣，因為有了這個前輩，冰冷的牢房也顯得有了些溫度。

太常侍有氣有力道：“還不就是些菜粥饅頭，那饅頭跟外頭的可比不得，硬的跟個石頭，隻能在菜粥裡泡軟了才氣吃得下去。”

“對了，皇兄，本日三司會審時，你的客卿劉學方……竟然上前禁止我。”君徹冷冷的看著君祁，眉梢微揚，皆是戾氣。

君祁長睫輕顫，倏爾抬眸，眸間怔然無措，“是嗎？他怎的如此大膽？”

感遭到君徹眸光漸冷，君祁斂了唇邊勾起的笑意，“實在……劉大人所言不假，若四弟你真的牽涉此中，的確不便利參與旁審，於理也反麵。”

君徹打量了他一會兒，才道：“那秦殷說與我有私交，劉學便利禁止我持續檢查，今後的旁審我也冇法參與。”

“四弟。”

“這天牢裡的人犯，向來不被獄卒們當人看，可唯獨你，病了都有大夫半夜來瞧，難不成當真是女子有特彆報酬？”

隨後便想起君祁暖和的聲音，君徹把胸臆的一口氣壓了下去，“進。”

“殿……殿下……”

“正如太子胤和秦殷一事，不管是不是有私交，竟世人的嘴一說，假的也變成了真的，而四弟你則是當事人親口所說，結果猶然明顯。”

君祁嘴角輕勾，眸間卻漸冷，“有何不成？”

君祁挑眉，“絕處逢生？”

君徹神采冷峻，緊攥雙拳，久久不能停歇心底的肝火。

秦殷一覺醒來，才發覺風寒好了些許，彷彿是有大夫來牢中瞧過，她從草垛上坐起來，安放心心腸，等著第二次傳召。

嘭――

又是一個瓷器砸在門框上的聲音，世人嚇得一個顫抖，又不得不認命地埋頭跪在地上。

太常侍冷嘲一笑，“怎能夠，這裡關的大多都是死囚，或者犯下重罪之人，你啊算是榮幸，冇趕上有人犯得瘟疫，如果有一小我犯得瘟疫，這天牢裡的人全都得上絞台，那裡還來的醫治之說，如果病了，就是自生自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