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著鼻血,隻見宋正已然喚了一身衣裳,他身上一向有一向奇特的氣質,裝甚麼像甚麼,換了他特地備下的這一身衣裳,彷彿就是打京裡來的端莊販子。
“那是……”玉琳琅囁嚅著,想起那日救起他時他渾身高低都是傷,當時驚駭他是不善之類,冇想到倒是遇見了劫匪。如許冰冰冷冷的性子,苦痛都藏在內心,最輕易憋出病來。
隔著老遠,周子安立在視窗,悄悄搖著紙扇,感喟道:“現在如果能做美人手指該有多好……”
玉小滿點點頭道:“可不是麼。周大哥說宋大哥一貫是個內斂的人,喜怒不形於色,內心頭不定多麼難過。”
“那小孀婦也是挺慘了,遇見誰不好,遇見了你。”周子安手裡翻轉著玉骨扇,一時冇抓穩,扇子“啪嗒”落在石桌上,將一杯茶儘數打翻了,潑了宋正一身,他忙跳起來,抱愧道:“這大夏季的,全濕了可如何是好!剛好我還帶了幾套衣裳,宋老闆如果不嫌棄,便隨我去換……你這身不倫不類了,讓人瞧見了可得笑話!”
低了頭,隻想開初來乍到時暗藏在山裡,剛好聽到一對野鴛鴦在野地裡媾和,女子嬌喘著喊:“朋友喲,你甚麼時候才氣娶我過門!”
但是。做甚麼能來銀子呢?
“彷彿還挺熟諳。”玉小滿嘴裡不曉得吃著甚麼,腮幫子鼓鼓的,含含混糊道:“周大哥說,宋年老是個走南闖北的買賣人,交友滿天下,曾經還在他府裡住過一陣子呐。這回南下做買賣,路上遇見劫匪,火伴都死了……”
聲量不大,卻讓周子安腹下一緊,下認識要去護住關頭部位,一邊護著一邊舔笑:“我們但是自家人,何必動刀動槍的呢!”周子安舔笑道。
“你讓她放心,她的事兒我全忘了。”宋正回道。
男人嘴裡喘氣著,含含混糊道:“我娘如果曉得我要娶你這麼個孀婦,非要扒了我皮不成!”
一句話說完,又往嘴裡塞了塊糕點,順手還給玉琳琅遞一塊,“喏,這是周大哥從京裡帶來的金絲紅棗糕,可好吃了!姐姐不來一塊麼?”
一杯涼水下肚,那情素很快被他壓抑了下去,他再昂首看窗外,玉琳琅已經消逝了,他才慢悠悠道:“若我是她,曉得你是那根手指,非得剁了才暢快。”
玉琳琅托著下巴苦思冥想,不知不覺甩了動手,幾乎戳到火盆子裡去,指尖被狠狠燙了一下,她“啊”了一口,忙將指尖放在嘴裡輕嘬了一口,煩惱地蹙眉。
當時他和他的兄弟們都聞聲了,一群人乾渴了大半個月,恰是如狼似虎的時候,俄然來了這麼一出*的戲,幾乎冇把人憋出病來。當時他們隻是點頭笑,說這女子臀部倒是渾圓,麵龐卻不甚都雅。他略掃了一眼,便記著了那女子的臉,過了冇多久,便總見她花枝招展地站在玉家劈麵,一副輕浮的模樣。
宋正眼裡先是帶上笑意,過未幾時卻冷下來,教人看不出他的喜怒,聲音一如既往聽不出情感道:“自相殘殺?你看得還少麼。”
她另有一屋子要贍養,不能單靠這一百多兩銀子過日子。
“金絲紅棗糕啊!”玉小滿眨巴眨巴眼,玉琳琅吃緊道:“你說那狼叫啥?”
“喏……來給大爺我香一個……”那男人嘴裡含混著,不知碰到女子那裡,女子又是一聲嬌喘。
“拚集吧。”宋正低聲回。側了頭,順著窗外瞭望,玉琳琅仍舊將右手的食指含在嘴裡漸漸嘬著,顰眉側頭,不知在想些甚麼。他的腹下一股暖流湧動,陌生的情素頓生,讓他口乾舌燥,他不由蹙眉,不動聲色地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