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竇憲說的恍惚，可履霜曉得他在說誰。

原覺得雨水下了一會兒便會停，不料它竟越來越大，枯樹枝燃放的熱量又有限，履霜很快便感覺身上發冷，抱住竇憲的胳膊瑟瑟顫栗。竇憲忙脫了外套把她包裹住，又哄道，“等下了山，我去抓隻鴿子，熱熱地烤給你吃。”

履霜道，“我們是來這兒采果子的，籌算歸去煮甜羹吃。”因見青石上放了兩枚刻完的核雕，平日從冇細心看過這些玩意，心中又是獵奇又是戀慕，忍不住問，“臣女能看看嗎？”

竇憲的手卻漸漸收緊，在心中悄悄地做了個決定。

竇憲便帶著履霜下山，一邊叮囑她“謹慎彆摔交”等語。

履霜推了他一把，“我不聽，你就會瞎誣捏。”

履霜想也不想地答覆，“如何吃不得？我疇前到了夏天，常做這個呢。一瓶能抵一頓的餓。偶然候家裡下暴雨，楊梅樹下落了很多死了的黃雀。我還撿了它們撿了燙毛呢，也是用鹵...”才說的鼓起，轉目睹竇憲麵色沉沉，忙收了口，粉飾地往下快速走著。

劉炟欣然應允，將那兩個核雕遞給她。

漸漸長大後，從府中世人的嘴裡聽到母親是因生她早早歸天的，心中明白了父親討厭她的啟事，垂垂不再對他那樣仇恨衝突。每當瞥見他盤跚的背影，隻覺不幸。

走去看時，發明那竟然是五皇子劉炟。他腳邊擺滿了撿拾來的風乾杏核、桃核，低著頭，正非常專注地拿了刀在手，細心地刻著核雕呢。

竇憲也感覺憂?。想了想，道，“如許吧，我說故事給你聽。”

履霜往他手臂上摸索了一把，公然有一處凹凸不平的。一顆心垂垂安定了下來，往下狠狠踩了他的腳一下，“讓你嚇我！”

竇憲興趣缺缺地說，“楊梅有甚麼都雅的呀？”

“某天，有姓李姓王的鄰居兩個約著一同進山。可巧，他們采完草藥後天降大雨，喏，就和我們現在一樣。兩人冇何如，隻好結伴進了山洞避雨。不想雨竟越來越大，姓李的感覺冷，起家去山洞內撿柴火。過了一會兒，他抱著柴火返來了，還拿了很多肉乾。姓王的見了不免問上幾句。阿李答說洞內竟有房有床有鍋有碗，許是哪個雲遊的高人隱士住過。阿王笑說我們兩個的運氣倒好。他餓得很了，三口兩口地把肉乾全吃了。又坐了好一會兒，雨水仍冇停，他便提出去洞裡看看。阿李承諾了，帶著他往裡頭走。

履霜責備地看他一眼，隻得也跟著道了謝。因欠了劉炟情麵，內心過意不去，便拿話體貼道，“才下過雨，這青石看著潔淨，裡頭都浸濕了，殿下快彆坐在上頭了。”

竇憲點點頭，同他告彆，帶著履霜往林子深處走。

不一會兒的工夫，兩人便到了楊梅林。竇憲遠遠地便瞧見一個紅色的身影，背靠著他們盤腿坐在一個大青石上，隨口道，“喲，那是誰啊？來的竟比我們還早。”

竇憲笑著歎了口氣，“瞧你這脾氣大的，我連一句都說不得了。”

竇憲“謔”了聲，恐嚇道，“彆覺得我冇脾氣啊，再說信不信我拿剪子來把你舌頭剪了？”

竇憲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類做法，驚奇地笑道，“楊梅的味道酸酸甜甜的，如何能加鹽煮了吃？虧你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