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霜展開眼,勉強笑道,“爹,我冇事,就是坐久了車,頭有點暈。”
他現在身為掌八千京軍的大將軍,職責比來時更重呢。蒲月來時髦可混在人堆裡悄悄歇一歇、喝口水、偷著吃點東西。現在卻隻能夠騎馬在最前麵,規端方矩地重視一言一行。
第二日晨起,履霜自發渾身的痠痛有所減緩,在心中舒了口氣,叮嚀水芹說,“同廚房說一聲,今兒個不必把飯菜送來了,到了飯點我自去飯廳,同爹和二哥一起吃。”
履霜心中一疼,不由自主地想到竇憲。
成息侯第一個下了車,把手搭給泌陽長公主。她有些愣,似是冇想到。成息侯悄悄地催促了一聲,她這才醒過神,略微有些臉紅地由他攙扶著下了車。
“可不是麼!”世人都笑了起來。履霜跟著笑,但不知為甚麼,模糊感覺有些古怪。
離家近四個月,算的上恍若隔世了。又是一整天都冇有吃好的。一家人從外采買了宴席,在飯廳大擺。
成息侯拍著她的背,安撫道,“好孩子,苦了你了。”
因忙著趕路,需在一天內趕回京師。到了飯點,同來時一樣,是不給時候下車歇息、用飯的。隻要六尚局派了車,送了一些乾物給各輛馬車。
聖上雖一向對泌陽長公主很寵遇,但畢竟,二人之母是有舊怨的。很多時候他做的是大要工夫。但邇來卻在纖細處幾次示好,妥貼的猶如同胞兄妹了。
說話間,一輛不起眼的青色馬車垂垂駛近了。車簾翻開,服侍長公主的湄姑姑和四個丫環,連同竹茹、水芹、桔梗、木香、竇陽明佳耦等十來個主子一個個下來,朝著他們一家人存候。
水芹承諾著出去了。
履霜微微點頭,從竹茹手裡拿過一隻蓮蓬,漸漸地剝著,“話雖如此,可蓮心卻也是極苦之物啊。”
泌陽長公主亦問,“不是該一起護送著陛下回宮麼?”
轉念又想,竇憲在行宮之亂中決然站出,後又自請去潁川郡。約莫是這些事上投了聖上的眼吧。如許一想,也就放下了。跟著世人往內走。
親貴們都怨聲載道,抱怨路太長、馬車顛簸、食品咽不下如此。隻是說歸說,畢竟不敢鬨的過分,叫聖上曉得。少不得忍耐了。
車隊行了整整一天。到了戍時,終究返還京師。
泌陽長公主本在閉目歇息,聽到這一句,展開眼笑了一聲,“侯爺好大的臉子。我傳聞太子和幾位小王的車上,都冇放人服侍呢。”
竇陽明家的笑道,“這有甚麼不曉得的!必是怕侯爺、長公主、公子回到家,冇人服侍,這才早早遣了我們返來。”
水芹也反應了過來,跟著擁戴,“荷花穩居水陸二地,人覺得其命絕而它又生。可不是竹茹姐所說的命厚之物麼。”
成息侯又去扶履霜。她欣然把手遞了疇昔。冇推測俯身下車的時候,麵前驀地一黑,胸口亦泛上心悸的感受。成息侯驚了一下,扶住她道,“霜兒!”
履霜被他們父子攙扶著,緩了好一會兒,纔好轉。勉強打起精力,開口道,“我冇事。約莫是車坐的太久,悶著了。纔剛又下的猛,這才頭髮昏。”又問,“二哥如何這麼早就返來了?”
竇憲驚奇問,“你們不是在車隊最背麵嗎?如何如許快就返來了?”
“按理是該如此。”竇憲撓了撓頭道,“哪曉得纔到京師,陛下就讓人傳話,叫我自行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