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同買了些湯圓吃,又沿著街道逛了一圈,便提著燈,往回府的路上走。正說著話呢,俄然,身後傳來一聲嬌呼,“憲表哥!”
梁敏見狀,打起圓場來,“小孩子嘛。”把履霜的手拉了出來,將糕點重新放進她手裡。
“瞧你那傻樣。”竇憲不屑地哼了聲。後退幾步,飛身縱掠而上。他得意於翻牆的姿式都雅,正想誇耀,無妨上的太急,屋頂的磚瓦滴溜溜地被碰掉了好幾塊。不遠處巡夜的侍衛們聞聲響動,紛繁側耳道,“如何啦?”“快去看看。”他忙按下履霜的頭,提心吊膽地趴伏下去。
履霜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她轉頭對賣燈的老頭兒道,“費事您,我要阿誰。”
不一會兒的工夫,兩人便來到了一間賣花燈的攤位前。
“放屁。”竇憲聽的氣急廢弛,想也不想就兩手在胸口比劃起來,“你有這個?”又伸到臀上去比劃了一下,“還是這個?”他倔強地把履霜摁到牆上,蹲下身,抬起她左腳。
竇憲提心吊膽地把竹椅還了歸去,牽著履霜在街上隨便走著。遠遠地,看到一座燈火透明、奏著絲竹之樂的樓。一個穿戴水紅色對襟長裙的女人叉腰站在門口痛罵,“混帳東西,懂不懂孔門端方啊?”一個肥胖的、作墨客打扮的男人跪在地上連連告饒。聲音嗡嗡的,也不知在說些甚麼。女人不耐煩聽,揮了揮手,身後的幾個丁壯男人頓時對墨客拳打腳踢,完過後像是丟麻袋似地把他遠遠丟了出去。女人拍了鼓掌,像是甚麼都冇產生過似地重新回了樓裡。
老頭兒笑著點了點頭,指著滿牆的花燈道,“請兩位隨便挑一盞吧。”
老頭兒點頭笑道,“花燈節,拿錢去買燈那未免俗了。”
履霜緊緊攥住身下的瓦片,點頭。
竇憲驚痛斥道,“梁敏,你還不放開?”
竇憲鬼鬼祟祟地拉著履霜的手,謹慎避著府裡的侍衛們,往前跑。見履霜跑的跌跌撞撞的,他轉頭斥道,“想出來,你倒是喊的比誰都響。可你能不能跑快點啊?”
履霜不敢接,怯生生地看著竇憲。竇憲不耐煩地說,“還不感謝人家。”履霜忙忍著高興道了謝。竇憲遂對著梁敏點點頭,“我們走了。”
竇憲在手心胡亂地畫著,“...陽?...人?...口?”老頭兒皆點頭否定了。
老頭兒笑眯眯地說是。
竇憲接連兩次都冇猜著,氣的臉都黑了,對履霜道,“最後一個讓我來!不準你發言!...自東向西,自南自北,無思不平。”他沉吟了一會,揚眉而笑,“是蜘蛛吧,必然是蜘蛛。”
履霜抱住他的手臂,很歡暢地點了點頭,又問,“你唸的書院,內裡的女先生也這麼凶嗎?”
竇憲不假思考地說是啊,“縱馬馳騁、鐵騎踏斷,多麼稱心!...隻是以我的身份,彆說是武將了,便是謀個寒微職位也艱钜。陛下的為人很好,可宗室其彆人,那裡會有他那樣的氣度...”
身邊的履霜歪頭想了一會兒,輕聲問,“是用嗎?”
“啊?”
履霜扁著嘴說,“我不跳,摔斷了腿就長不高了,我要抱。”
但是竇憲很快就捂著臉衝了過來,“傻子,我問你,踢我做甚麼?!”
竇憲跟她對峙了好一會兒,見實在拗不過,才終究認命地去不遠處的茶棚裡偷了一把竹椅,踩上去,把她抱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