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門外想了好久，一向不敢出來。直到水芹、竹茹兩個從內裡翻開門，看到他。他這才醒過神，問，“你們女人呢？”

“這哪兒能比？我皮糙肉厚的，胡亂睡睡也不會如何樣。你根柢卻弱。聽我的，一會兒叫丫環出去換掉被褥。”

履霜笑，“還說我呢？我聽爹講你到現在還睡席子。”

竹茹掩口笑道，“水芹mm好眼力，這個淨瓶是昨日陛下賜下的呢。”

話音未落，竇憲已跑了出來。

水芹亦道，“這隻淨瓶上有優曇圖案，合該用它呢。”

成息侯這才問，“可請醫師去看過了？”

竇憲唏噓，“可不是。回家家裡呆不了五六天，我就要走了。”

竹茹介麵，“我曉得你在擔憂甚麼。可有一個詞說得好，事在報酬。當初女人姓謝，不也悄悄鬆鬆改了過來嗎？現在不過是改歸去，隻要更簡樸的。”

竇憲愣了一下，恍然地“哦”了聲，靠近她輕聲問，“...還疼？”

竇憲嘟囔，“誰曉得他。”順手摸到履霜床上的被子，見那都薄薄的，不覺皺眉，“眼看著立秋了，雖則白日裡天還悶悶的，但到了早晨，風寒的很，已經不是前兩個月那樣了。你如何還用薄被？竹茹和水芹兩個也是，瞎了嗎？”

竇憲喜形於色，緩慢地扒了幾口飯，便向他告彆出去了。

“是有那麼一個。”竹茹有些為莫非，“但它是廣口瓶，上麵的花腔又是纏枝牡丹――繁華不足、清雅不敷的。冇這個窄口的適合插荷花。”

“唔，在呢。快起來，壓著我了。”履霜半是好笑半是抱怨地推著他。

竇陽明家的點頭，“女人冇甚麼大礙。就是，就是女兒家的小弊端犯了...身上不如何耐煩。侯爺、公子放心，四女人歇個半日本身就能好。”

竹茹沉吟了會兒，道，“實在女人睡了有一會兒子了，這時大抵也醒了...要不二公子出來等她？”

水芹便順手挑了一個，走過來遞給她。

“不是。真的見到你，我俄然感覺那些話都是多餘。”竇憲低低笑了一聲，把她摟的更緊，“履霜，履霜。”

履霜想了想，也是，便伸手去接了那隻瓶過來，放在桌上。又謹慎翼翼地把懷裡的荷花略微修剪了一下，□□了瓶裡。事畢，打量了一會兒，對丫環們道，“去替我理理東西吧，再過二十來天便要回京了。”

竇憲本低著頭把玩腰間的荷包，神采呆呆的，臉略有些紅，也不曉得在想些甚麼。聽瞭如許的話，立即急道，“甚麼告罪不告罪的，她還好嗎？啊？”起家便想往外走。

竹茹覷著四周冇人，抬高聲音道，“你想想府裡的尚夫人...再看我們女人和二公子，就冇點彆的想頭？”

履霜點點頭，正要說話，忽見水芹從內裡走了出去，懷裡抱著一大束荷花，笑道，“女人瞧，奴婢折了甚麼來？”

履霜訝然，“他邇來不是不準我們見麼？”

履霜見那些荷花粉紅致致，亭亭地一大束，上麵猶帶新奇水珠。不由地“呀”的一聲淺笑起來，走下床接了過來，攏於懷內，“難為你，采了這麼多過來。”俯身去嗅，頓時一陣暗香盈滿衣衿。她心中歡樂，對水芹道，“去找個淨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