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在馬車前的是啟娘與木神醫,另一個則是徐少橋。
寧朝來倒是跑回上陽身邊,伸手去搶楚離的屍身。
長年交戰的他怎會不曉得那一箭是從背後射穿了心口,能如何治,如何能治得好?
將這臨終之言說完,徐少橋體內的最後一絲力量也被用光,他看著那抹垂垂清楚又逐步恍惚的身影,軟軟的伏在太叔奐身上,閉上眼睛。
太叔奐看出寧朝來神情恍忽,便放柔了聲音,再次伸手疇昔。
已然熱淚盈眶。
“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三人同時出聲呼喊,一聲賽過一聲哀思。
“你感覺,現在匈奴可有才氣對抗大漢?”烏氏小樓問。
“朝來,快走。”太叔奐扔了手裡的弓箭,一手拿著長劍,一手拽住寧朝來的手往前走。
楚離被抱下,太叔奐好不輕易能夠打直腰板,轉頭看著朝他們跑過來的寧朝來。
變故來得太快,太叔奐還未反應過來產生了甚麼,全部身子就被徐少橋撲倒在地上。
啟娘與木神醫神采哀慼的將徐少橋的屍身從太叔奐身上扶起,再哀慼的看著寧朝來。
太叔奐握著徐少橋的雙肩,撕心裂肺的大喊著,“少橋,少橋!”
“不,這不是真的,你騙我,你走,你走!”
徐少橋嘴角的血滴落在脖頸間,冰冷一片,太叔奐顫抖著聲音,淚眼婆娑道,“木神醫,快來給他治傷!”
寧朝來被嗜血附身,被滿天的血腥味喚回了她遇神殺神,遇魔殺魔的賦性。
“啊!”
“王子,如何不追了,再不追就來不及了。”
徐少橋拽著太叔奐衣衿的手緩緩垂下,落在冰冷的地上。
太叔奐發揮輕功,終究擋在了寧朝來麵前。
“紅顏禍水,寧朝來,你這個禍水!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有人剜了她的心,她必然要將那人的心挖出來,必然要將那人碎屍萬段,必然要那人不得好死!
烏氏小樓手裡的彎刀狠狠刺上天上的草叢中,誰讓寧朝來如果大漢的仆人,誰讓寧朝來喜好的是太叔奐,誰讓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煮熟的鴨子飛走!
大漢雖是搖搖欲墜,可匈奴也是內憂內亂,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論起氣力,匈奴終是比不得大漢的。
終是逃出阿誰天國了,太叔奐鬆了一口氣,也鬆了緊緊握住的寧朝來的手,摟穩了將近落下的楚離的屍身。
卻聽徐少橋驚呼一聲,“謹慎!”
但是如許的景象下,他們甚麼都做不了,隻能忍下仇恨,歸去長安後再從長計議。
如果將太叔奐的命留在匈奴,寧朝來必然不會放過匈奴,那麼,全部大漢都不會放過匈奴。
他曉得她難過,他曉得她恨不得殺儘匈奴的人,他曉得,她的疼痛、她的絕望,他都曉得。
“少橋啊,你醒醒,你不是說歸去以後還要把酒言歡嗎?這是甚麼時候,你千萬不要睡著。少橋,你醒過來!”
太叔奐三兩步上前,將上陽打暈在地,蹲身背起楚離,騰出一隻手去抓著寧朝來往前走。
大紅的衣角凜冽的拂過嫩綠的小草,刀口般的鋒利。
寧朝來抬起臉,天真的看著太叔奐的眼睛,驀地噴灑出滿口鮮血。
“朝來,聽話,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公子!”
徐少橋死了,無異因而將寧朝來的心剖挖出來,一刀刀的切開。
他哽咽的喊她,“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