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他問他:“寧言墨同道,你悔怨麼?”
女人哭得太投入,寧言書冇美意義打攪,等她分開纔下去,顛末的時候看了看,是個雙人墓,碑上有一張百口福,看起來是個很幸運的家庭,伉儷倆中間坐著一個小丫頭,紮羊角辮,眼睛圓溜溜的,笑起來冇了兩顆門牙。
他有空就來,說點雜七雜八的,偶然候甚麼也不說,就這麼沉默地坐著。這麼著也不感覺無聊,曉得他哥在看著他。
這處所,家裡人都曉得,但隻要他上來過,當時候也是他籌措著非要立個碑,他向來冇辦過白事,甚麼都不懂,赤著眼內心淌著血一點一點安排,風水先生托著羅盤四周走,說這裡最好。他哥扛了一輩子槍,累死累活冇撈著好,寧言書買下三個席位修成一個,家裡地盤夠大,陣勢夠高,風景夠好,要讓他哥好好歇息歇息。
他哥不悔怨。
一三得三,
九九八十一。”
彆人都在玩的時候你去了冇有座標連番號都不能說的處所,彆人和喜好的小女人拉手、和媳婦抱著睡覺、捧著孩子當爸爸時你已經躺在了這裡,人生要走的幾個階段你一個都冇經曆過,你悔怨麼?
固然不甘心,但還是選了這張,末端歎口氣,說我櫃子裡衣服多著呢,你都冇機遇穿了。
寧言書兜裡翻出帕子給哥哥擦臉,當時候吃緊忙忙的要一張照片立碑,他恨,不肯拿帶戎服的,把家裡翻了個遍,才認識到他哥成年後就冇有分開過虎帳,就冇有脫下過那層軍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