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常鬱昀是有了個正大光亮的來由去明州,楚維琳不能跟著去,多少有些遺憾。
“這個當口上,有甚麼辛苦不辛苦的,當官的都是吃皇糧的。彆說是受涼了,斷了兩條腿都要當值的。”李周氏說完,自個兒也笑了。
水茯低聲道:“奶奶,爺如何會帶上阿誰梁師爺啊?”
想起那日景象,江謙多少有些後怕,當時是腦袋一熱屏著一口氣就去永記講事理了,秀才碰到兵,吃了大虧,若不是這知州是自家外甥半子,以陶家的本事,他怕是要交代在金州了,在海州的妻兒如果曉得他出事了,會多麼悲傷焦急?
李周氏一怔,她天然是不曉得陶八重生的那些事體,也壓根兒想不到,可她俄然之間記起來,陶家的那幾樁案子開審之前,陶八女人曾經出入過府衙,當時陶八女人和楚維琳到底說了些甚麼,外人不得而知,但李周氏想,楚維琳會有如許的感慨,怕是當時陶八女人說了些甚麼吧。
楚維琳眨了眨眼睛,自顧自又道:“要不是挺著個肚子怕拖累了行車,我也想去明州呢。都說夏季裡的湖景彆具一格,特彆是雪後,分外有味道。如果能不怕北風,登船賞景是再好不過的。可惜,我去不得。”
陶家抄冇以後,金州的鄉紳們提心吊膽,就怕一併受了連累,特彆是一些曾經和烏禮明有過點兒聯絡來往的,更是夜不能寐。
常鬱昀還是繁忙,每日都到深更半夜纔回屋裡來,第二日又是天剛亮就去前頭了。
李周氏感喟道:“紅顏薄命,她是個福薄的。”
楚維琳起得遲了些,剛用了飯,外頭就傳了話來,說是李周氏來了。
許是因著內心掛念著,楚維琳睡得並不結壯,半夜裡醒了幾次,眯著眼睛看了懷錶後又睡了,迷含混糊的,聞聲外頭有些響動,又不由展開了眼睛,再一看時候,差未幾該起來了。
定下來金州到差時,楚維琳就神馳著江南泛舟,隻不過,因為在渝州擔擱了很多光陰,比及了明州以後,隻倉促拜訪了常恒淼的幾位故交,便往金州來了,冇有抽出時候去遊湖。而在金州安設下來以後,一是常鬱昀作為一方父母官,即便府衙有安逸的時候,他也不好分開金州,二是楚維琳有孕,受不了路途顛簸,這才一向擔擱了下來。
陶家是抄冇不假,但又不是謀逆造反的大罪,對於家中女眷們來講,等候她們的並不是滅亡,而陶八,卻成了不測死亡的那一個。
楚維琳傳聞了陶八女人的事情,心中唏噓感慨,搖著頭道:“會出那樣的事情,倒是真冇有想到。”
楚維琳抬眸看他,那點兒謹慎思連本身都有些解釋不通,卻又真是存在,她搖了點頭,道:“路上莫要趕,看這幾天霧濛濛的氣候,怕是要落雪了,雨雪天不好行車,慢些就慢些吧。”
這事兒楚維琳是不曉得的,不過很快也想轉過來,道:“範大太太是樸重脾氣,刀子嘴豆腐心,畢竟是親戚一場,雖說救不得,去見一麵也算是情麵了。”
江謙冇有把話說滿,他曉得,這是楚維琳和常鬱昀的一片美意,若他直言回拒,怕是會叫他們難過。
說到結案子,天然少不得說一說陶家人。
聞聲江謙提起江氏,楚維琳鼻子酸酸,啞聲道:“母舅還說呢,您可不就是意氣嗎?”
梁師爺心底裡樂開了花,一來是能回明州看望父母妻兒,二來能得如此機遇,明顯是常鬱昀有些信賴他了,這也不枉他賣了烏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