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還是老的辣，楚維琳含笑不語。

常恒熙嫁入葉家以後生了一兒一女，女兒養到三歲短命，悲傷欲絕，葉侍郎心疼老婆，從族中請命，過繼了隔房的幺女葉語姝。

四姑太太指的是常恒熙，她若返來，葉語姝該當也在，大姑奶奶便是常鬱昕了。

可高興以後，想到那東跨院的景象，表情又沉重了些。

“可算來了，老祖宗，這孩子必然要等琳丫頭。”常恒熙一麵說，一麵笑了。

章老太太閉目養神，楚倫歆心急不已，拉了楚維琳坐下，道：“漸漸講，跟姑母說話，又不是官府問話，說不全麵也無妨的。”

固然，葉語姝並不是常恒熙親生的女兒。

本是想著嫁入常家有個照顧，哪知會落到那般結局。

楚倫歆標緻的柳葉眉皺了皺，張了張嘴，剛要說些設法，念及楚維琳在坐，又把話都嚥了歸去。

葉語姝懂事討巧，常恒熙至心待她，處了些日子以後倒和真的母女倆普通親熱了。不但單是繼父母心疼，本來的生母和姐姐亦寵著她，除了生父待她苛責冷酷以外，並無不順心的處所。

“倫凜媳婦安排了很多人手，”章老太太緩緩道，“不過，既然有膽量做這類事體，又怎會冇安排好退路？”

常老祖宗哈哈笑著衝葉語姝招手：“外頭冷，快和緩和緩。”

她很喜好葉語姝，宿世常府內院裡度日如年的日夜裡，葉語姝的到來給了她一絲暖意，可很快，這暖意也落空了溫度，變得冰冷。

楚維琳卻降落起來，她曉得逢年過節定是要去常府的，可一想到那日法雨寺中常鬱昀突如其來的那番話，就叫她煩心不已。

楚倫歆曉得她的性子，便冇有多勸，道：“另有啊，鬱昭去了親家府上，明日登門給您叩首。”

楚維琳朝著她，亦展顏笑了。

鬆齡院張燈結綵，年味正濃。

“叫人到處找了嗎？”楚倫歆問道。

楚倫歆陪笑道：“女大十八變，有您這句話，我母親可就放心了，這孩子冇長歪。”

“老祖宗！”人還未至，聲音已經傳了出去。

章老太太最是曉得女兒心機，哼笑一聲，道：“你顧及甚麼？怕維琳胡思亂想？她嘴上說得簡簡樸單，內心還不是明白著呢。我看到這幾個月倒是比前幾年靈光多了。”

馬車順次入了宅邸，在二門處停下，楚維琳剛踩著腳踏下車，就聞聲了清脆聲音。

楚維琳還記得，曾經閨閣當中葉語姝明豔動聽如牡丹，卻在這座宅院深處一點點殘落。那年楚維琬新殤，楚維琳悲傷哭了一夜，葉語姝陪著她一道哭，她說，她想起了她的長姐，那麼心疼她的長姐也已經去了……

“老祖宗定了初五，您也曉得，我們老祖宗愛看戲，年裡要一向唱到上元節，宮裡朱紫顧慮老祖宗，賜了戲下來，就在初五那日，人多也熱烈些，”楚倫歆數了數日子，又道，“母親，您也好久冇有過府去了，老祖宗唸叨著您呢，這回一道去聽戲？"

這話不假。

楚維琳挽了葉語姝的手，一道平常老祖宗的院子去，看著常家的一景一物，她不由自主地想，這一世她是要躲開那般運氣的，那葉語姝呢，若她也能離那惡魔遠些，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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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涵憶？

原還想著姐妹們一道去，哪知何氏定了初五回孃家，帶著楚維璦一道去了，楚維琛因著夏姨孃的事情，說甚麼也不肯意出門，章老太太怕她去了胡胡說話，乾脆隨她去了，隻叮嚀楚維琳和楚維琮要靈巧知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