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鬱映一肚子的不利落,明顯是喪期卻跑孃家來,不曉得的還當是出了甚麼天大的事情了,實在是倒黴了。她是不耐煩坐在這裡的,滿是大趙氏壓著纔來的,看在葉語姝死了姐姐的份上,原也想好言幾句,哪知葉語姝壓根不睬會她。
這麼一說倒也在理,何況常鬱昀酒量好,那麼一小壺的確無妨事的。
常鬱昀不由就勾了唇角,本就是桃花眼,笑起來時更加奪目,楚維琳不知他何意,正深思著,常鬱昀走到榻子邊坐下,天然地扣住了她的手。
“十一月快過半了,父親他們在甬州,這年禮是不是該定下了?”楚維琳曉得他和塗氏反麵,說話之間,除非需求,不會把塗氏掛在嘴邊。
果不其然,衣角滿是雨水,幸虧廚房裡的水是熱了的,讓婆子們抬了水出去,等常鬱昀去了淨室梳洗,又讓水茯把薑湯取來。
楚維琳也嚐了一口,入口辛辣,她一點兒也不喜好。自從在地牢裡飲下那毒酒以後,她再不喜這些東西。
關氏帶著常恭溢正在楚倫歆屋裡,見楚維琳來了,思及她們約莫有事要說,便尋了個藉口避開了。
葉語姝擠出一個笑容,正要點頭,卻聞聲有人哼了一聲。
楚維琳微微點頭。
仔諦聽楚維琳說完,又細細看了她列好的禮單,楚倫歆當真給了些定見。
流玉替楚維琳擦拭了一番,楚維琳聽著雨水,這麼大的雨,便是打了傘也是無用的,常鬱昀返來時怕是也要濕了衣衫,喚了水茯來,道:“廚房裡熱些薑湯,再備些熱水。”
這些情麵來往的事情,疇前都是他一手籌辦,此生也是有這般籌算的,卻不想楚維琳主動提了出來,常鬱昀攬過楚維琳的肩,想了想,道:“我明日把前些年的禮單取來給你,你能夠對比一番,隻是本年景親了,還要調劑一些。”
前些年,楚證賦一向在任上,便是過年時也冇有歸家,每年夏季會送年禮返來,一樣的,頤順堂裡也早早備下了年禮送去任上,因著兩地間隔,十一月裡就送出了門了。
女民氣機細,老是比男人多些牽掛,常鬱昀覺得她們擔憂世子,可又說不得將來局勢,便這般安撫一句,楚維琳曉得他是美意,便笑著應下。
正想著,院子裡腳步倉促,是常鬱昀返來了。
掌心暖和,比那熱騰騰的沐浴的水還要舒暢幾分,常鬱昀偏過甚來,道:“感謝。”
見楚維琳當真,常鬱昀欣喜她道:“隻要禮數上挑不出錯來就好。”
楚維琳謝過了楚倫歆,正要起家走,鸚哥出去,道:“太太,五奶奶,四姑奶奶帶著表女人到了鬆齡院了。”
聞言一怔,當手指觸及溫熱瓷碗,常鬱昀一口一口飲完,隻感覺內心都暖暖的。
捨不得突破這份寂靜,可聽到外頭丫環婆子們的動靜,便曉得已經是用飯的時候了。
寶蓮出去時身上也沾了水汽,笑著道:“幸虧奴婢腳程快,纔沒有成了落湯雞,三女人原想過來的,還好叫奴婢攔住了,冇吃這大雨,畢竟入冬了,萬一受了涼可就費事了。”
這回過甚來又是一輩子,此生不想稀裡胡塗,也更加有把日子過好的憬悟了,這些事情自不能全扔去一旁。
楚倫歆至今記得頭幾次和楚維琳提這段姻緣時的景象,楚維琳清楚是有些不甘心的,許是一年年長大了,許是嫁過來以後心態跟著身份竄改,現在這個模樣,倒真是讓她放心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