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苦短，不過百載，或終我等平生也不見這六合公道，然我死有子，子死有孫，子子孫孫無窮儘，總有見雲開那日！”

民族大義在，終得田豐運營，鄧季喜不自勝，便依其謀而行。

周邊各方態勢田豐也是曉得的，聽過鄧季難堪處，自閉目深思起來，田疇也想一會，匈奴兵多且精，不得個眉目，隻得問起本身分內之事：“救回的婦人們，卻該安設那邊？”

鄧季一怔，答道：“或為風雪所阻？”

大抵是風雪的原因，亦幸宗子城內的於夫羅一向冇出來，讓其等安然歸去。

“我叫鄧季，有人叫疙瘩，也有稱雷公的，並非良善之輩，太行中一山賊爾！卻也非而為賊，南陽人，祖上三代儘為老農，與你等普通，也是受這不仁六合逼迫，方纔棄了良善，逃亡掙紮求活！”

外間看過，又已聽聞昨日慘狀，田疇怒容滿麵，田豐則一向陰沉著臉，聽鄧季說完，略一沉吟，便問道：“所患何事？”

田豐反問：“此番救人返來，有這很多婦人拖累，行速想必不快，於夫羅得報，為何不出城襲殺？”

鄧季尚自胡塗，得田豐點出關鍵，田疇已拍掌喜道：“定然如此！畢竟為外族所迫，兩萬漢軍隻怕民氣不決，尚需匈奴單於親率雄師彈壓，其人馬亦不敢等閒離城呢！”

隔日，大雪終停，晃出慘白的日頭來，算是放晴了，二田趕到壺關，鄧季領他們先看過一圈得救的婦人和匈奴戰頓時猶自掛著的人頭。

他打馬前行，早有人跟上，堆積的人越來越多，最後，全部步隊都終究往前行進起來。

“然也！”

“自古民生多艱，六合不仁，生難而死易！隻是而等還記否，血肉嫡親罹難之時，可曾有過不甘？可曾有沖天怨氣在？”

回縣衙中，鄧季對田豐深深一鞠，慎重出言道：“我知夫子胸中實有溝壑，隻不肯屈身事我等賊人，然此番乃外族為禍，鄧季哀告夫子忘懷賊官之彆，萬念小民不易，以胞族大義為先，出謀以救之！”

田豐真肯著力？鄧季大喜，忙將心中憂患說出：“據探馬回報，匈奴分數部南下為害河內、河南，皆有所掠，剋日欲歸，鄧季欲半途全截之，何如匈奴單於領六千突騎駐宗子，彼若出援，或反攻我壺關，定然難敵，若得先生出謀，先去於夫羅之患，我等方能行事！”

還得防於夫羅派人通傳南下各部，馬皮、懶顧、伍寧、王曠等又分數路截殺出城信使。

田豐點頭道：“於夫羅亦是騎虎難下，其等苦人丁不敷久矣！我在朝中為官時，曾見過文籍，南匈奴向漢稱臣之初，部眾才四萬餘，百年前屯屠何單於時，其族稱最旺，亦不過三萬餘戶，人丁二十萬，帶甲控弦五萬，百年動亂、瘟疫下來，隻怕尚不敷此半數！”

他的聲音一貫很大，這下又如炸雷般吼怒，終讓欲他殺的婦人們緩了一下。

“非也！”

到這時，前麵還未北歸的匈奴各部才得回逃者報信，隻是河東駐有董卓西涼軍，門路亦不好走，聽聞劫道山賊數戰以後，馬隊已不敷三千，其等便相互串連起來，再大肆擄掠一番後，會聚一起北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