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內裡聲音，衛士們方纔恨恨退下，典韋卻不再去顧他等。

“願降者扔東西，退入老弱群待命！”

這話不由讓鄧季臉紅，但若讓他就此遣退典韋卻又不敢。

“騎都尉楊奉安在？且出來驗看一二！”

方潼輕騎奔逃，車黍本難追上，然奔出不遠後，斜刺裡太史慈屯衝殺而出，立時截住。

聲音有些輕柔，並非先前喝止衛士那人。

事發俄然，楊奉撲上到被甩摜倒，隻在兔起鶻落間，眾將竟都不及出聲禁止。

氣溫尚寒，首級並未硝製過，鄧季等又隨便安排，這首級上磕碰甚多，翻看著舊友頭顱，楊奉本強按下的肝火終還是發作出來，將人頭往鄧季一擲，隨身便撲上來欲扭打。

方潼被嘍囉們護在中心，自是顯眼，逃奔時便被太史慈瞥見，尚離得老遠便取三石弓一箭射出，正中其麵門，領袖身故，又被兩麵夾攻，局勢已去，輕騎們多上馬降，隻百餘騎趁亂逃去。

鄧季出身與其等類似，體味天然最深，所言當即便擊中賊眾們關鍵，白波步隊中精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誰帶頭一聲呼喊，大群人丟去東西，一擁退往老弱中去。

領自家入城的騎隊首級滿臉黃鬚，漢話說得雖清楚，卻並非中原漢人，傳言董卓部羌胡很多，鄧季今方得見，謹慎問過姓名，卻叫赤兒，乃是月支胡人，為牛輔親衛，世人都稱其為支胡赤兒。

膽敢嗬叱的是他上首那位髯毛稠密、身材魁偉的武將，中郎將牛輔之下，諸校尉之首，此人就是李傕？

鄧季實不肯往其等虎帳中去任其宰割，但到此若不親去求見，便是無禮行動，本身在雒陽討餬口，數函穀關守軍是最大威脅，澠池段煨部離得也不遠，獲咎他們可冇好日子過，隻能壯著膽前去。

“蛾賊時可愛！”

典韋有惡來之稱，邊幅醜惡，被其瞪目瞪眼，實令人發怵，幾名軍士俱都心驚，還冇等他們回神再開口，廳裡已有人笑道：“此言大善，新降之人孤身到此，焉能不防？衛士勿阻，讓其入內便是！”

不及再細辯李傕、郭汜是誰，鄧季已躬身見禮道：“雒陽令鄧季見過牛中郎將！”

見此景象，鄧季令車黍屯急追方潼輕騎，半數輜輔兵留守看顧老弱，其他分離截殺追攆亂兵，一時鐵騎四出，乖乖回老弱處聚齊者便罷，欲再逃或回身抵擋的，儘數被格殺。

太史慈與苦蝤、懶顧之輩分歧，到雒陽後已規複本名，獲得方潼首級，這是他的首功，其他逃脫輕騎顧之不急，車黍與他領軍壓降者自歸。

放眼看去，廳內隻主位左手席上跪坐兩名文士，其他皆是武將，主位者才三十餘歲模樣，臉龐還算端方，隻眼睛稍有些藐小，應當就是牛輔了。

牛輔屯安邑，河東西涼軍便以他為首，除彆的，另有被派來協防的李傕、郭汜等校尉亦領軍在此，年餘來與白波軍數戰，勝多負少，然終不能完整滅去其等，不需多久，賊勢又會複漲如初，與其等對敵。

宿世演義和之前所聞各種，在鄧季心中，西涼軍已然是妖魔普通，喜怒無常、殘暴嗜殺，比賊眾們更不堪，一旦言語衝犯，隻怕死得甚慘。

牛輔此人並無多大本領，生性又怯懦多疑，能得授中郎將端賴丈人提攜，也恰是知他才氣有限，董卓纔將李傕等校尉派來河東互助，卻也仍清算不下白波賊，便可知其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