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拾起地上一把散落的鋼刀,一起行到mén外,苦蝤仰天高呼道:“彼蒼已死,何時見仁?高衝恨六合之不仁!怨人道之無公!憾終不得見大吉之世!”
苦蝤卻如未聞普通,持續衝鄧季道:“呂、高兩族皆大姓豪強,初時當難安河南之政,然料終能和光同塵,尚煩將軍操心,兩族中如有不肯隨軍南下者,殺之可也!”
“啊!”
此時城中hún1uan垂垂得停歇,絕大部分抵當力量都已被毀滅掉,更大範圍的劫奪應在天明後,閒坐無益,鄧季勸田氏族人們都去安息,自家問田磊尋了間寢室,也自睡下。
苦蝤嘴裡隻嘲笑著,昂首問呂曠之父呂正:“姑父,以妻殺夫,倒是如何?”
一個時候之前,在姻親呂氏全族見證下,苦蝤便已打出高家宗子替父報仇的燈號,領兵突入高氏寓所,一時無族人敢攔,忠於胡氏母子的部曲儘數被他領兵格殺,先揪出族中數名父老,都是當年助繼母胡氏掌家的,一刀一個,頓時就都了賬。
或許他身上已有一股氣勢,苦蝤所到之處,勇卒們俱都惶恐地避開來。
統統圖謀隻為愛子高翔,現在看他無頭屍撲在地上,她已完整呆了。
聽母親認罪,高翔立時大哭,又叩首道:“阿母即便有過,究為長輩,大兄殺我報父仇,千萬饒過阿母!”
呂、高、胡三姓一起從東平遷至魏郡投奔袁紹,相互間少不得有靠近的,暗中給報過信,胡氏一族千餘人已得了動靜,呼部曲緊閉了房mén死守,然如何敵得過苦蝤身邊一群如狼似虎的卒兵,未幾時便被攻開數處大宅,苦蝤衝出來,倒是見人就殺。
說完這話,苦蝤起家,踏著一地骸骨,往胡氏寓所mén內行去。
“老子本出自賊寇,要何清名?”聽他越說越特彆,鄧季不由大急,怒聲道:“且勿胡為!”
定睛看時,竟又是那塊代表統領虎牙軍的印綬,太史慈剛償還不久,冇想到苦蝤亦如此,鄧季卻有些胡塗了,並不伸手接印,隻道:“你得報仇,當已了結苦衷,正該經心著力,如何還我印綬?”
中間誰也想不到,最後這話竟出自親人之口,呂正、高氏伉儷兩人不由驚撥出來,呂曠也是驚怒jiao集,瞪著這因年事差彆又多年散離,並不熟諳的大表兄。
究竟是送回冀州來讓家屬尋人出嫁,還是就在河南自家敲定?
胡氏大聲問出來,苦蝤嘲笑道:“那婢nv逃出,因我妻對其有恩,便將此事稟於她處,我妻雖再醮彆人,卻終念著一絲伉儷交誼,便遣人送信於我!”
家世倒罷了,可河南尋不到操行入眼的好夫婿,可若送回冀州,勢需求讓鄧季麾下很多人生出芥蒂,這可有些兩難了。
看他情感還很jī動,鄧季隻得立定受了大禮,拜畢,苦蝤又從懷中取出一物,遞上道:“苦蝤申明不顯,又無寸縷之功,得將軍不棄,委以重擔,實感佩五內,然恐壞將軍大事,心實不安,今尚請收回此物!”
“諸公,苦蝤就此彆過,軍中舊友處還望轉告,勿念!”
這是功德,鄧季略有些明白田豐為安在此提及,便一口承諾了下來。
“高衝心願已了,何必再留人間做苦囚?”搖點頭,苦蝤大笑道:“替父報仇,乃為人子者本份,然弑母殺親,亦勃人倫!吾乃失德不孝之身,實屬不祥,留之徒汙將軍之名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