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我之故累及族中,四弟勿怪!”比平rì來,焦觸儘顯蕭灑,嗬嗬笑著道:“得聞鄧慕安不罪及族人,甚幸!”
巡查過一圈,拭去麵上淚痕,他才向著囚車行去。焦觸在車內,天然早已瞥見,待焦統走近,可貴倒笑起來:“四弟來了!”
焦觸聞言,終究收起嬉笑,悄悄歎口氣:“鄧慕安正青chūn,若待喜兒得其位,不知尚需多久,且便如此,河南還是為鄧氏基業,與我焦氏何乾?”
“多謝!”在二人背後施禮伸謝過,一步一步,焦統跨入到縣衙中來。
焦觸亦不怒,隻對道:“天下儘庸碌輩,逢此亂世,丈夫不得展其誌,便苟活於世,又有何益?”
“你語出多妄,”焦統搖著頭,道:“且已當死之身,我何必再多言?”
焦統連自家兄長死在麵前亦不改sè,之前各種妄圖終究幻滅,焦觸的死法還算最好的,郝萌頓時絕望大喊:“我的呢?我的呢?某也要飲鳩毒死!”
如此小人,此時髦妄圖得活命,焦氏兄弟倆都冇理睬他。
“然!我妒其命!”焦觸已不覺得意,點頭同意:“我亦知袁紹徒有其名,其言本不成信!然鄧慕安運營河南數年,已漸得高低歸心,河南如鐵桶普通,叛之需趁早!我唯有學鄧慕安,趁亂取勢,方有機成事!若能拉走蕩寇軍,我當於袁紹處請奪青州,得之自守,可圖王霸!數年間天下儘傳‘代漢者,當塗高’,無人可解其意,焉知便不該在我焦氏?”
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輕擱於囚車底座上,焦統道:“主公不肯見你,方使我來!此乃鳩毒,兄可自決!”
“諾!”
“鄧慕安令你監刑?”
焦統還是不語,那邊囚車中郝萌卻抓著木欄叫了起來:“郝萌並無族人,煩請足下傳語主公,求開一線朝氣,萌願做死囚軍士,臨陣衝殺在前!”
“聞袁紹許大兄青州刺史之位,”對方唯恐保密,瞞著族中高低人等行兵變事,便是其事成,亦要將全族陷於死地,實令人生厭,焦統隻嘲笑道:“莫說青州今不在其控下,便是袁軍得其地,亦會輕授外人乎?大兄妄稱智者,此亦足信?”
“大兄!”
天sè暗淡,因有要犯於內,平yīn縣衙表裡都要比平rì裡多森嚴幾分,差役們不見,卻有卒兵駐守著。
自家棄焦氏謀繁華,焦氏亦當棄自家求保全。焦觸點點頭,不再說話,揭開瓷瓶一口將此中毒物吞下肚去。
“如此小兒輩,亦得稱雄於世,好笑複可悲!”焦觸已是狀如癲狂,聲音越來越大,最後厲聲道:“我不平!”
縣衙前有燈火照明,待他走近,可見此人臉頰清臒,年約四旬,身量中等,保衛在縣衙門前的幾名卒兵並不熟諳,便有人喝止道:“因有要事,縣衙中今不待客,足下何人?速退!”
聽到喝止聲,來人便止住步,淡淡答道:“我奉主公之命而來,煩請足下通報!”
“大兄,你已入魔!”不知該恨其不爭還是哀其不幸,焦統俄然聽道這些妄圖癡心,隻能道:“然可曾想因你之故,嫂與侄兒當如何?我焦氏又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