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戰得慘烈,並無獲得一名俘虜,孫觀等都尉已是殺起性子,見匈奴騎崩潰,尚領著卒兵一向追殺在後不饒,直到入夜方纔漸漸尋路返來。
鄧季兒歌在前,白波本就為散沙普通,再被城外揭示的京觀震懾,當夜便有混亂起。
田豐冷顫道:“臣等一心隻為護駕,不敢稍有不敬!”
紮起營帳後,鄧季已招張遼、臧霸、孫觀、郝昭、劉辟、雷薄、龔都七將到中軍來嘉獎,語道:“諸位本日赫赫之功,我與智囊儘收於眼底,河南本日可多得七校尉矣!孫康、吳敦兩位,亦當以校尉之喪厚葬於三崤山!”
龔都正想著本日戰中功績不大,若非有獻美人在前。帳中七人,主公眼裡自家恐怕是墊底的一名,可貴重用,聞其以蕩寇軍之戟騎校尉職相問,竟是隻要情願,誰去都成!忙先出聲應道:“若主公不棄,某願往!”
萬餘匈奴騎與鄧季之戰就近在天涯,日然少不得標兵探報,戰果左邑城中白波已儘得聞。不過河東人向來曉得匈奴人勇悍,一兩千人的騎隊就敢出境縱橫擄掠,得報鄧季破匈奴萬騎,斬殺左賢王,初時髦覺得謬,多數不信。待本日在城頭瞥見堆在一起儘剃怪發的大堆人頭,都認得是匈奴,才知其真,儘震驚鄧季之戰力。
龔都歡樂間,其他六人慢一步,已再無這般機遇,隻得聽鄧季又道:“威烈軍暫由我親轄,將軍之職、校尉去留再觀六位之功而定!校尉有六,威烈軍今雖隻六千餘,卻無需慮卒兵數不敷。兩歲前我河南改卒兵當選年限為十八,郡中勇武少年被積下,今歲其等正年滿,歸後便可拔用,數千人想是有的!”
一戰以後,左賢王劉豹身故,能逃歸去的還不敷三千騎。鄧季卒兵傷亡亦不小,將要運回三崤山安葬的屍身足有兩千八百多具,彆的另有一千五百人重傷,醫匠不知能救回多少來,重傷中有六百餘已肯定為殘,若他們情願,應當會被安排到監察中去。
六合知己在上,鄧季這時候可一點謀逆的心機都冇有,主如果勝利來得太俄然,讓他一時難以接管,心虛纔不得不領卒兵入內。田豐天然懂禮,但是也驚駭有詐,讓師徒倆等閒進城枉送去性命,隻能稍有違禮。
鄧季剛進門,已昂首偷眼打量,這位隻十六歲的天子肌膚美白,臉頰苗條,可謂俊朗,隻是坐姿端方,一副目不斜視的模樣過分持重,一點也不似十五六歲的少年人。
“謝將軍之賜!”
當然,再躊躇也還是要進城的,待全軍進城,張遼、孫觀、典韋等五百人保護下,鄧季、田豐覲見天子。
隻是天子早就成驚弓之鳥,如何見得這一幕?
這賊廝打著勤王燈號,卻直領甲士闖進內見駕,天子已非常不悅,又見他數番偷瞄自家,不守禮法,更是憤怒,先出聲喝問道“足下以甲士衝撞禦前,欲何為?”
浩繁戰死的卒兵屍身需求運回河南去,目前再攻左邑、安邑彷彿已不實際。但是鄧季收羅田豐定見後,決意即便退兵,也要先彰顯自家武功,留龔都、臧霸兩部單獨打掃疆場,其他人將五千匈奴首級運於左邑縣外,築京觀以示。
這一次鄧季並不再圍城攻打,欲退兵歸河南涵養一陣再來,隻籌辦暫駐一二日,等臧霸等打掃完疆場便出發的,不過為讓敵軍驚駭,卻也使弓卒射信入城,傳言月後將再領河南兩萬雄師來與諸路白波戰,到時將不再留降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