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佈皆稱：“諾！”

隻是為了將來的勝利，應當都是值得的。

幾輛大車上，乃至連裝水的大缸也綁在最高處。

熟料張麻桿軍中卒兵出身，殺伐果斷慣了的，見擺佈勸不動這些治下百姓，拉黑臉厲聲道：“此為軍令！某不再與爾等多磨嘰，隻以一刻為限，一刻後不將車上雜物取下隻留糧食者，某必上報縣衙，以資敵論處！到時罪定，戶主正法，長幼貶為罪民！是否遵行，爾等自決！”

他剛奔近，張麻桿已厲聲詰責：“縣衙命令時你亦在場，為何不疏導百姓速行，隻顧遲延光陰？作死麼？待韓遂、馬騰馬隊開過河，鐵騎所到，老幼何人得活？”

西涼人向來號稱彪悍敢戰，司州勇卒再彪悍，殺敵三千也免不得自損八百，麵對馬騰韓遂的十餘萬聯軍，即便虎牙、蕩寇、威烈、驍騎四軍齊至，田豐、賈詡也從未想過要正麵對抗，更彆說蕩寇軍於晉陽入彀，不能趕到。

兩位屬吏一起笑，這是本日他等轉到的第二個民屯，除張麻桿這一起外，亭裡的遊繳和三老也都往各屯攆人上路。

之前一向未起戰事，隻因對方也在等秋收，籌辦軍糧，畢竟十餘萬雄師不好輕動，其等心急，料比隴西、漢陽還要早收成數日，馬騰韓遂隨時能夠渡河，這些搬家的百姓在路上遲延，就是自尋死路，由不得張麻桿不憂心。

奔來的數名騎士，為首的恰是狄道縣令，徐庶之友石韜石廣元。

鄧季入主，自羌氐部落所得牛馬分給公眾後，拉車的大牲口缺得未幾，若全數搬走，車輛卻大不敷，官府作保，便宜從司州官方租借來多量牛馬車輛，搬家就要輕鬆很多。民以食為天，亂世中糧食天然最金貴，但是臨行，長幼換洗的衣物、常用的被褥、碗筷、傢俱，哪一樣是等閒好寒舍的？官府租借來的車輛隻裝運糧食本有殘剩，但是現在戶戶皆恨不敷用，儘塞得滿鐺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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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各種呼兒喚女。老者度量雞鴨，婦人孩童呼喊豬羊。男人們牽著拉車的牛馬，一刻鐘後，亂糟糟的步隊終究在屯長方榆錢帶領下，踏上東去的門路。

張麻桿暴露猙獰麵龐來，本來好言好語說不動的百姓，頓時儘起錯愕之心，一名白叟忍不住出言道：“大人容稟，非我等貪財不吝命，實是家中舊物，不忍就棄！且馬韓賊軍今尚未南下，不必然便渡河，亦不必然自隴西來……”

待兩下行近，不待張麻桿見禮，石韜先在馬背上發問道：“可知汝亭另有幾屯未行？”

見張麻桿苦口婆心說得嘴乾，百姓應之者仍舊寥寥，方榆錢忍不住翻了下白眼，嘴上雖不敢調侃，心中卻想這下你總該曉得此地公眾與司州民的分歧了吧。

來往的男女長幼，手中還在拎著大包小包。一輛輛大車上麵，器物已堆積得老高，搖搖擺晃的，隨時都有能夠掉落。

亭長雖是官身，何如四周鄉農歸鄧季統領還不久，官方承諾過分誇姣，反倒不敢太當真。搬東西的百姓仍舊自行其是。見其等無動於衷，張麻桿咽口口水。持續道：“韓遂、馬騰聯軍不下十萬人馬，至今未過河，隻等其地秋糧熟也！今其等軍糧足，不日便來，鄧公憐爾等勞作辛苦，一歲入成棄之可惜，亦不令早遷，隻月前以官府出賦稅租司州民車輛，差來候用，此仁者之舉也！然此往司州路途悠遠，非耗十數日之功不成，爾等不滿足戴德，尚不速行，待西涼軍三兩日過河，鐵騎之下，財物小事，性命亦堪憂！爾等切勿自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