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鄧季讚不斷口,伍恭苦笑道:“這片基業,倒是先人在戰國時為避兵禍建下的,子孫仰餘蔭,在此生息已有五百餘年。”
武力掠取還能省下四千石糧食,冇有任何牽掛就被第一個提了出來。
乾癟老者點點頭,嘲笑道:“名流愛奇文,武將愛寶馬,老朽喜長命,少年慕艾,何者不貪?財帛之上再添女色,如何?”
兩千石糧換自家兒子的代價他倒冇嫌貴,乃至主動加到雙倍,家底是薄弱的,可惜財帛不能充饑,買不到糧要來何用?
伍恭躊躇一下,點頭道:“此賊隻為求生,非為財帛所動者!”
“我如何信你?”
“我不管,一客不煩二主,管你是買是搶,歸正你這孩兒就值兩千石糧,甚麼時候交糧,甚麼時候領他歸去,便是比及秋收也成,不過到時候身上少了甚麼可彆心疼!”
伍恭被拉起,聽麵前少年賊首終究軟口道:“若按你說的雙倍,先擠兩百石糧食與我,秋收時能湊上四千石?”
伍恭反問,見那族老怔住,他又苦笑道:“已試過,那賊首恐我撐不到秋收就死於賊窩,已回絕了!”
鄧季笑了:“既然如此,賢郎還是與我等暫住一段光陰,憐你愛子心切,我不傷他就是!”
瞄了那肉票一眼,再如何說,鄧季也不忍心這麼大年紀的老頭跪在麵前,扯起他,歎道:“你不輕易,我卻也難!”
算了,麵前老兒不幸,便熬段光陰吧,蛾賊之前又不是冇熬過。
隻要比及秋收,糧食不成題目,找族中父老來,為的還是如何將兒子從賊人手中留下,那孩子但是他的命根子,一想到要其到賊窩裡去呆到秋收,伍恭就感覺心驚肉跳,寢食難安。
“不成,不成!”冇有任何躊躇,伍恭便一口回絕掉,打獵時跟從的倖存部曲回報過,這些賊人可都是妙手,又身披重甲,從他們手裡奪人的能夠性實在太小,再說強行掠取無疑要陷伍寧於危難中,愛子賽過愛命的伍恭如何肯做。
此乃至理名言,可伍恭此時如同護崽母雞,決然點頭道:“叔公,就怕有個萬一,若連這點骨肉都保不住,恭存於人間另有何趣?”
大戶人家就是費事,不過山穀裡還真是急缺餬口用品,真把這小子抓歸去,他定要受很多苦,鄧季心想此次帶出的但是六十多悍卒,隻要把這父子倆節製在手,也不怕村寨中玩出甚麼花腔,便點頭同意了。
年紀最大、輩分最高的老者展開眼來,用他那衰老的聲音道:“這些賊眾既然誌在得食,定然不會等閒要了阿醜性命,少年人吃些苦頭也是好的,你又何必作此婦人態?”
伍恭是伍氏族長,伍寧便是其嫡子,又是獨子,若非其不愛讀書,隻好走馬遛鷹,性子糙了些,將來的族長定然就是他,不過即便他做不了族長,伍恭這些年攢下的人望也足以讓族中拿出四千石糧食救他。
伍恭雙腿一彎坐倒在地,叫道:“老朽出錢,出兩千石糧的雙倍代價還不成麼?”
鄧季點頭:“我那處所可不舒坦,到秋收另有這麼長時候,你這把年紀如果熬不過死了,我還拿甚麼換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