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籌辦安妥，田磊親身舉火把引燃。

“某乃承平道徒，不成投賊！諸公且自便！”

馬超殺至，往前的陣形頓時大亂，城中他處的廝殺已垂垂停下，眼中所見、耳中所聞儘是發瘋嘶吼的兵變者，懦夫縣隻剩他們這一股孤軍還在奮戰。

喊殺聲震天，縣衙中都聽得一清二楚。

亂糟糟聲音讓田磊更覺煩亂，縣中功曹史急出頭道：“大令，叛事初起，不成姑息！當遣使往告各校，令其等平亂！”

隻是此中有一人，之前在馬騰麾下。曾遭少將軍馬超鞭撻過數次，常挾恨意，此時明麵雖隨眾應和，暗中卻另起了心機。

“懦夫駐七校，為防麴義，尚厚屯有兵、甲、糧！”田磊死死盯著功曹史：“吾等不明失策，致叛起城陷，罪莫大焉！然城雖失，庫不成失！”

畢竟年事輕，經曆的事還少，田磊一時心亂如麻。

理清思路，田磊終究站起家來，對屬吏們道：“諸位與吾普通，皆出於司州。本日事急，降賊寇、自奔逃，或亦得保命，然吾欲儘忠守節，不負主公，不壞父名，諸公自隨便便是！”

這下民氣齊，待奔到庫房外，有人助田磊取庫內藏的燈油到處灑潑，更多的則來往馳驅搬運薪禾安排於幾間大庫外。

龐德早已殺紅眼，斬趙衢以後，再領軍死死擋住縣衙前街道，牽招、閻行輪番牴觸幾次，皆未得疇昔。

這一次兵變狠狠地紮在鄧季和父親心窩上。一個應對不當，通盤皆輸！

城內百姓亦多才遷來的南陽民，俄然受此大驚嚇，避禍馳驅的、閉戶緊守的、街頭尖叫的，另有呼應馬超的原西涼民趁火打劫，又是各種亂紛繁。

剩下的牽招終究得與閻行合兵在一起，高喊話語收攏崩潰卒兵，一起死命牴觸，欲殺往縣衙去。

牽招咬牙：“喏！”

再遠些，隻三輔之地另有郭援等駐守的四千餘卒兵。

隨即。馬超、龐德兩校營中喊殺聲高文。

功曹史大急：“吾等文吏孱羸，衙中無軍士聽用，事已至此，枉死何益？不如避之！”

屬吏們相互瞪視很久，突有人道：“滿城皆賊，越牆便可得活乎？”

並且看身邊很多人已化身強梁，虎視眈眈的。也由不得人不肯意。

“馬超、龐德背叛，卒兵隨我等討賊！”

以後，才奉告身邊的馬騰舊部長安事情，舊主身故，自家決定與馬超起兵反鄧諸事。

“大令（注），城中有賊眾背叛？”

這是廢話，看一眼畏縮在旁已錯愕難安的告發者，田磊苦笑：“吾方知馬超、龐德叛，其他未及得細心，然廝賊謀定已久，不知同謀幾人，滿城亂起，往尋何軍？現在隻好自守縣衙，或可待得局勢自明！”

見縣令已無主張，縣吏們也隻能惶恐著等候動靜，眾差役則各取東西防備。

司州危矣！

趙衢領數百兵出營門，奔得最快，離縣衙不遠，路遇龐德，比武數合，被對方斬殺於街頭。

不待田磊想明白，被城中亂聲轟動的差役、文吏們，已爭相奔過來，各種驚怒交集刺探聽問：

本日薑敘校當值，校尉行轅設在北城門處，待聽城內動靜，正欲遣人往探，馬超領人馬已殺至，薑敘身側又稀有名本校卒兵崛起發難，將他拖上馬來，亂刃砍死，馬超軍奪了城門。

閻行大恨，目睹再不撤最後這千餘卒兵也要全斷送掉，隻得衝牽招喝道：“賊勢盛！且退出城去再計算，汝領頭，某斷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