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何不敢!”兆筱鈺冷冷地盯著她,“向珠我勸說你一句,彆覺得全天下都該圍著你轉,你爹現在就是一個放逐的犯人,你倆哥哥也是,我默許你和胡氏她們住在老宅,是不幸你們孤兒寡母的冇地兒去。你當你們多招人待見!”
“嫂子來了!”高黑眼尖的發明瞭兆筱鈺,丟動手中的木耙子就跑了過來,“嫂子俺來!俺嬸兒給咱做啥好吃的了?”
他仰起脖子將一碗豆漿一飲而儘,“壓麥場子都拾掇好了?”
兆筱鈺儘力改正板車,讓底下的輪子不往壟溝裡鑽。
“好吃。”顏傅吞下第二張菜餅,又灌了一碗豆漿。
拒的好!
兆筱鈺從筐裡托出一張菜餅,“爹你快用飯吧,俺娘用甜醬炒的肉,新韭菜可香啦。”
兆筱鈺說完便繞過向珠獨自走了,向珠呆呆的愣在路邊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被人罵了,那人還是她平生最看不起的趙小玉!
兆筱鈺權當她不存在,連旁光都懶得賞,持續往前走。
兆筱鈺這才收了笑,從車子上拎下筐子和罈子,“趙大哥和紙片兒。那我走啦?車給你們撂下了昂。”
“嗯,趙大哥領著大丫他們幾個去的,棚子也紮好了。人麥場早幾天前就壓好了,前頭是村長他們家曬得(麥子),我早上叫趙大哥擺佈的都知會一聲,咱家占得地兒多,村長上午就號召人收走了。”
高黑將車子停在樹蔭下,咧嘴笑道:“嘿!俺最愛吃韭菜了!”
兆筱鈺定眼瞧去,就見胡氏跟王氏包的像兩個阿拉伯婦女,矯情的握著鐮刀,割麥子的同時還不忘往上摟不斷往下墜的麵巾,惹得桂芝發了好一頓脾氣。倒是向繁華和向紅兩個乾活還挺點實,跟在桂芝背麵細心的撿著遺漏的麥穗。
恰是一天最熱的時候,白花花的日頭烤的人都快熟了。兆筱鈺潤了潤乾巴巴的嘴唇,即便有葦帽的遮擋,還是眯眼才氣看清楚火線的路。
趙老爹衝她揮手,“快走吧快走吧。”
“蝗蟲”小隊中大部分紅員都是莊戶人家出身,乾起農活來天然是得心應手。
向珠一張鞋拔子頓時臉漲的通紅,眼中已是噙了淚花,胸脯一鼓一鼓的像極了癩蛤蟆。“你如何敢...你如何敢...你...你...你個...”前麵跟了一串聽不太清的漫罵。
“桂芝想跟我們和在一塊兒壓打麥子,被我拒了。”
趙老爹一張國字臉曬得黑紅黑紅的,襯的眼睛更加現亮,“不糙,真不糙。我估麼著這茬(一畝地)起碼能收300斤以上。”
“不過...”
“誰問你這個了!”兆筱鈺用胳膊肘拐了一下顏傅的胸膛,“那邊兒冇過來找茬兒吧?”
“唔。”趙老爹接過菜餅,三兩口就吞掉一張。
“剛來的時候更熱烈,”不知何時,高黑竄到了兆筱鈺中間,誇大的仿照著胡氏和王氏的模樣,“嗷~我的裙子!嗷~俺地纖纖玉指!嗷~拯救啊~~~有蟲!比手指頭還粗的毛毛蟲!嗷~!嗷嗷嗷嗷~~~”
兆筱鈺懶得搭茬,心說有啥是你不愛吃的。
等走近了兆筱鈺才發明那人竟是向珠,不覺多打量了幾眼。
“爹,咋樣啊?”
“玉啊,你快歸去吧!”趙老爹看著笑的不顧形象的女兒一陣無語,“誰在那守場子?彆把孩子曬中暑嘍!”
中午火辣的驕陽烤的空中發燙,隔著薄薄的鞋底,像是踩在燃燒的鐵板上。